第二十一章 西廠故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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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監大人,領班大人,不知光臨寒舍,有何要事啊?”
劉掌櫃語氣裡透著一絲絲生分,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這是在故意耍脾氣。楊清風剛要說話,一旁的岑恈搶先開了口。
“一兩茯苓,三錢決明。”
劉掌櫃還在清點鋪子裡的藥材種類,一隻手拿著稱,一隻手看著天平。不情不願的開口道:“醫何疾?”
“雀目。”
岑恈這才與楊清風進了藥鋪內堂。
“你們一個兩個平時都不來看看我,也就上回陳丫頭出事了,清風來看過我一眼。岑恈,你是徹底把我這個大哥給忘了是吧!”
岑恈躲開了劉林圖說話時飛出來的唾沫星子,又拿帕子擦擦自己對著劉掌櫃的那半邊胳膊。
“大哥,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天天跟在李廣身邊,如履薄冰的,做什麼都是在監視下。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你就體諒一下我。”
劉林圖斜眼睨了岑恈一眼,楊清風已經沏好了茶,手法熟稔地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了還有點生氣的劉掌櫃,一杯遞給了旁邊卷帕子的岑恈。
“今日郭師父還在宮裡靜養,暫時不來了。”楊清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那是暫時嗎?他這都幾年了?在御馬監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上回出了事,要不是你岑小叔,陳丫頭不知要被李廣給折磨成什麼樣!”
岑恈還在細細的品茶,聽到大哥喊自己的名字,也開始激動起來:“就是!大哥你是沒看見,陳丫頭上回差點就要跟我一樣被收到李廣麾下了。要不是我,她現在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楊清風在一旁不說話。
這裡是西廠舊部唯一的據點。只有對暗號才能進,不管是與劉掌櫃認識多久,曾經是否在西廠任職,要進這個藥鋪的內堂,只能說暗號。
今天是楊清風與岑恈遇上了,就準備一塊來看看劉掌櫃。
這劉掌櫃,以前在西廠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汪直營下的第一把手。後來西廠樹倒猢猻散,真正的西廠故人,也就只有劉掌櫃身邊的岑恈,楊清風,已經故去的何鼎,還有御馬監大太監郭鏞了,不過這郭鏞已經纏綿病榻好幾年,所以劉掌櫃才說幾年都沒見過他。
“郭老頭的病怎麼樣了?”劉林圖對著楊清風隨意地開口道。
“還是沒有好轉。什麼法子都試了……”楊清風說到後面,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前年郭太監上書給皇帝直諫說另納妃子,後宮不可只有張家一家獨大後,就染上了惡疾。
楊清風一身學醫的本事是從劉林圖這裡學的,而習武的本事卻是從郭老這裡偷的。
為什麼說是偷呢?因為楊清風與陳文小時候就在何鼎的學堂,只讓讀經史子集,四書五經,是一點舞刀弄槍的東西都不讓他倆碰。但陳文是小姑娘可以忍,楊清風一個皮小子忍不了啊。尤其是陳文小時候還生的好看,在二十四衙門是危險存在,楊清風更是要學點本事保護他的小師弟。
他那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師弟不是長得像女娃娃一樣白淨,而是他就是小姑娘。
楊清風那時日日都是,在何鼎的學堂做完功課,就偷偷跑去御馬監找郭鏞習武。
可惜後來好景不長,何鼎調到了司禮監招惹上了李廣。那時的李廣還不是東廠都督,只是一個慣於在聖上面前擺弄些巫蠱之術的司禮監秉筆,仗著皇上的寵信,還自己給自己封了個傳奉官的職位。
何鼎看不下去,上書請革傳奉官。本來這就是個成化年間早已被廢掉的虛職,何鼎上書合情合理,連同御史商良臣,刑部通判一同死諫,可就是這樣也沒能革掉這個奸臣,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那時陳文還小,記憶不是很深刻。楊清風卻已經懂事了。他就那樣看著自己的何師傅在牢裡被人陷害致死,卻無能為力。
郭鏞也記下了這份仇。那時的郭鏞,還沒有生病。於是楊清風在何鼎死後正式拜郭鏞為師,開始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