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雙現在才有點摸透商承仁帶張直出來的原因,他們這一群初出茅廬的小子,想要與東廠作對簡直難如登天。而現在有了張家與李家在裡面攪渾水,商承仁不需要費多大力就能與東廠在背景上抗個平手。

所以這人把自己帶出來也並不是全然沒有大局考量的…

“可張驥的父母親人因為失蹤案而滅門,這與東廠有什麼關係?難道…”

“對,東廠與失蹤案有關。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儂南手上的扳指。”

“當初我與商承仁在浙江把人救下,親手從小阿南的手中扣下了一枚張老爺臨死前丟下的信物。而這枚扳指,全天下只有李廣一人會有,也只有他一人敢用。”

李珏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與東廠作對…那我們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同生死共患難的隊友了。”

張直愣了一下,又點點頭。他看向李珏雙,陽光稀稀疏疏地灑向她的後背。金步搖的碎芒襯得她更加清麗。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張直在心中默默想道。

浙江杭州,城門口。

一輛外表普通,做工一般的馬車正在等待城門的守衛核查身份。而這馬車上的人,正是已經喬裝打扮過的商續與陳文。

二人為了掩藏身份以便更好地進入薛總督府上,一個臉上粘了兩綹鬍鬚,扮作道士模樣。另一個則頭髮全部都盤了起來,變成了“老道長”身邊的“小道童”。

進城的長隊從外圍一直排到內圍,他們二人等了許久才慢慢地挪到了門口。

“你們倆,通關文書拿出來。勘驗過後才能進城。”

守城計程車兵並不因為商續身上的道士裝扮而減弱半分氣勢,反而看向他二人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些。

“官爺,這是文書。”

士兵借過商續早就準備好的紙摺子:“桑須?從雲南一路跋涉來的浙江?走這麼遠,這位道長是有什麼大事嗎?”

商續走下馬車,煞有其事地甩了下自己的拂塵:“這個,你得問浙江神調門的人了。”

那士兵一聽神調門連忙讓後面的人放了行,神情也從懷疑轉變為了敬畏:“原來是八門裡的道長。杭州城最近確實是不太平,您能來為我們除邪祟是我們城裡人的福氣…”

“多謝官爺。”

商續收回文書,點點頭就領著身邊的“小道童”陳文進了杭州城。

“神調門?你什麼時候與他們扯上關係了?”

商續嘴角不可覺察地僵了一下:“這個…”

陳文字就不指望商續能吐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可真正聽到他支支吾吾的聲音又覺得心裡面難受。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一直都在瞞著我?”陳文有些怒了,臉上的表情不似平常,像是結了冰霜一般讓人生寒。

大街上人來人往,只有偶爾的幾人側目於兩人的爭吵。

商續拉著陳文的手都有些冰了。

“阿文,有些事情我以後再和你說。現在這個時機,不合適。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陳文低下頭看商續牽著自己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感覺變得很奇妙。腦子裡一直糾纏的事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想通了。

是嘛,他人在我這裡。再多的秘密又如何,人總不會跑。

“好啊,我等你自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