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張驥被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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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驥這邊。
他獨自一人坐著最破的馬車,在官道上自己趕馬。
七月末的天氣,黃昏時分的氣溫已經漸漸降了下來。張驥大汗淋漓的背後也因為傍晚的冷風得到了一些舒適。
今日,是他父親的生辰。但他並沒有對任何人說,包括張直。雲南一行他最初沒耐住好奇問過商續,為何一定要先來廣南,儂家寨的事情可以延一延,甚至都不需要他親自到場。把儂南送過去就可以了。
可商續聽到這話卻頓了頓,只搖搖頭再無下文。
張驥現在知曉沐國公話中的深意才明白過來…擄走孩子的山匪,幫助大人尋找孩子的官府…甚至是潛伏在所有勢力背後的東廠,沒有一個人身上是乾淨的。
商續如果直接調查,就憑他們這幾人,太難。而商續來過雲南,要到了關鍵的線索,此番再去探案,同樣是…太難。
張驥背靠車廂,吹著微涼的晚風,想著父親生前的音容笑貌,他眼中的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父親去世…已經快有一年了。他為了報仇連香都沒有給父親母親的墳上上一根,可如今…仇家之多,勢力之廣,卻讓他感受到了一股無力的挫敗。
他獨自一人去往那夥劫小孩,殺他家人的山匪寨中,其實也是懷著必死的心情。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以這樣的結局慘死,更不明白自己一家為什麼明知此事有險不告訴他都還要去參與。
如果是為了心中大義…那義在何方?如今看來官府也不是乾淨的,所有人都因為利益拋棄了義,拋棄了自己生而為人的善良,他的父親…又為什麼還要往火坑裡跳?
張驥想著想著竟有些生氣,他恨這世道不公,恨這人間疾苦,手上的馬鞭又揮得重了些。
拉馬車的馬都是慣常跑長途的,可經不起張驥如此折騰,跑快了幾步又放慢了速度。任憑張驥再如何抽打它也決不加速。
天色已黑,張驥隨便尋了間沿途的客棧就草草住下了。他們五人分開行事之後,便不必再顧忌女眷的問題,只管住店就是。
不管是黑店白店,在他這位大理寺寺副面前通通都只是普通客棧罷了。
張驥進店之後頭也不抬,冷冷地衝著小二喊了句“住店”手裡象徵性地將劍往桌上一撂,但其實他也不大會使,就自顧自地坐下喝茶了。雖說如此,這店裡的掌櫃還是因為他手中的劍猶豫了幾番,又衝店小二使了許久的眼色,才敢獅子大開口訛人要價道:“小店小本生意,一晚一兩,概不賒賬退還。”
張驥斜眼睨了掌櫃一眼,也不掏錢袋子,只往身上戴腰牌的地方摸。
“大理寺出京辦案,路經貴寶地借掌櫃家草蓆安睡一晚,何必如此要價?”
掌櫃地定睛看了看腰牌,額頭頓時冒出冷汗,這才連忙改口道:“客官是官家的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小的該死!客官只管住店無需付什麼銀錢了…”
張驥收回桌上的劍,拿走了櫃檯上掌櫃剛放上去的鑰匙,又留下來一個碎銀子:“掌櫃做生意辛苦該得該收的一文都不可少,誠信,乃立業之本。”
這邊低著頭的掌櫃心虛地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卻是連忙將張驥往樓上請:“官爺…早些歇息!”
張驥點了點頭,隨著小二上樓找到房間便直接進去睡下了。
小二見張驥進屋,又在門外鬼鬼祟祟探聽了許久,才下樓與掌櫃問道:“這人…咱們還劫嗎?”
掌櫃地一改適才面對張驥時的小心翼翼的神色,精明的眼神向樓上瞟了好幾眼才說道:“他那腰牌…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況且如果真的是官老爺,哪有這麼好說話的?還不早把我們一刀給宰了?他這麼客氣,說不定就是在撐場子,那個腰牌,估計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