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地牢。

絲絲血跡斑駁在不知被擦洗了多少遍但還是呈現出暗紅色的地磚上,因為地下的緣故,空氣中血腥味久久都無法消散。

李廣正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命令東廠執掌刑獄的獄卒審犯人,外面的小太監突然急匆匆地趕進來。

“督主!司禮監的苗公公派人來傳信了。”

“來就來,你跑什麼?”

“他,他!”小太監跑的氣都要喘不上來了,捂著胸口好不容易緩過氣了才開口道:“他派了四五個小太監來,而且從南門走到巷子一路都沒有避著任何人。就這樣,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來的東廠。”

李廣皺了皺眉頭:“誰送的信!這麼不懂規矩……”

說著就要往地牢外走,前來報信的小太監連忙緊步跟上:“我剛才已經教訓過了。但據那小太監說,這就是苗公公的意思。”

“苗逵的意思?他又在刷什麼花樣……”

說著李廣又加快了幾步步伐。這苗逵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身份地位一點也不比李廣低多少,兩人平日裡的關係……雖說有些利益往來,但總歸算不上太親密。所以李廣這一回也沒猜出苗逵的意思。

“李督主。”

門口司禮監來的小太監恭敬地行了一禮:“這便是苗公公送來的信,還請您收好。”

李廣一看面前這陣仗都驚了:“你們……誰允許你們就這樣把信送過來的!”

這邊被訓話的小太監卻沒被李廣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只是又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是苗公公的意思。”

面前這幾人不僅身上穿著二十四衙門的官服,就連腰間的牙牌都沒摘。送信的人見李廣一來就將雙手捧著的信越過頭頂又規規矩矩地送到李廣跟前。

合著這是一路上都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李廣氣不打一處來:“我本就有個司禮監秉筆的虛職,你們把我叫去拿信不就好了?苗公公的意思……苗公公也沒讓你們就這樣來找我啊!”

李廣說話的語氣雖說有些生氣的意味,但也沒有真的罰人。畢竟這群人資歷再淺也是司禮監的太監,日日都能與皇上見面,而且還隸屬於司禮監,不歸他的管轄。他不禁想到這群小太監要是在自己手下,這樣辦事早就被抓到東廠地牢好好煉一煉了。

“苗公公的原話就是——要多隆重,要多招搖就能有多招搖。還請李督主恕罪。”

李廣嘴巴抿了抿,還想再說些什麼。對面來報信的小太監完成任務後卻直接走了。

“這都什麼東西!新來的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了。苗逵那麼謹慎的人會說出這種話嗎?”

隨即李廣就直接開啟了手中的信。畢竟這是苗逵第一次主動給自己寄信,李廣還有些期待。

沒想到剛把摺好的信紙拆開,李廣只看到上面幾個字全身的血液卻都要凝固了。

“來人!去宮裡通報一聲,我要入朝!”

一旁的小太監們不敢多問,只聽李廣這一句就紛紛跑去通報了。

“督主,這是……”平日裡還能與李廣說的上話的東廠老資歷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聖上……似乎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