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外人,碧海神君將自己的疑惑告知了孔雀族族長,只是隱去了二公主的那段,只說為了大公主的健康,建議族長檢查一下大公主日常的吃食。

最近這些日子,看著大公主每日努力,確有成效,族長也很高興,雖然心裡吐槽說碧海神君和金烏大人打賭說什麼不需要女兒改變也能成功說媒,到頭來還不是要女兒改變……但瞧著女兒走出院子日漸開朗,族長又覺得這樣更好。

族長疼愛女兒,一聽要檢查吃食,二話沒說就派人去做了。

本著一顆好主人的心,族長關切地問碧海神君道:“神君啊,您和金烏大人近日相處的可還好?”

碧海神君愣了愣,這話總覺得有點兒怪呢……

“還好。”他順口答了,腦海中不由得就想起金烏將摔倒的大公主拉起來的畫面,唇角微揚,“他那個人心地倒也不壞。”

族長瞧著碧海神君那抹笑,也有點覺得怪怪的,金烏大人本就不是什麼惡人啊,就是為人花心了一些,別人他是不知道,但凡鳥族幾個族長家裡有女兒的,都暗暗防著這位大人呢!

捋了捋鬍鬚,族長道:“金烏大人確實是個好人,就是……就是風流成性……”

若非大公主長得入不得金烏大人的眼,若非還有碧海神君跟著,族長私心裡才不願意金烏整天和大公主在一起呢!

至於二公主,之前他如今的夫人,也就是二公主的孃親已經同他提了二公主定親的事,他的夫人相中的不是別人,正是族中的名士賀淵,聽他夫人說大公主也喜歡賀淵,不過……

金烏行事從來沒有藏著掖著,那些個風流故事早就傳遍天界,碧海神君也有所耳聞,聽族長這麼說,笑笑沒有說什麼,因他看來,金烏雖然風流,但是也算是個有原則的人,從來不做強迫別人的事,倒也算是磊落。

只不過,這麼一個人怕是很難對別人付出真心,不然也不會到處被女人追著討債了。

想起某夜那臭鳥突然闖入他的院子,為了躲避那鳳族的美人兒縮在床板子下面的狼狽模樣,碧海神君忍不住笑出聲來。

“神君,您笑什麼?您也是為淑窈開心?真是要多謝神君,讓小女有了這樣打的改變。”族長正自顧自地說著大公主讓他倍感欣慰的事,卻見碧海神君笑得比他還開心。

“嗯,沒什麼。其實本君並未做什麼。”碧海神君隨和道:“大公主如今的變化是金烏的功勞,也是大公主自身努力的結果。”

辭別了族長,碧海神君走出院子仰頭看向天空,或許這一次他要認輸了,他一直以為牽線搭橋這件事只需要去做到最終的目的就好了,喜歡一個人,就要為了那個人而改變。

但是金烏卻告訴了他其他的可能,喜歡一個人,也意味著全盤接受,不能只貪圖一個人的好,還要包容一個人壞。

親眼看到賀淵的人品,他是無法做到不管不顧依然鼓勵大公主為了得到賀淵的喜歡去改變自己的,改變自己的力量應該從內心生髮,就像金烏所說的那般,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討好別人。

賀淵不值得大公主去喜歡。她值得更好的人。

那小丫頭說的也是對的。

他其實也有所察覺,只是一開始對金烏有偏見,便不想認同他。

可是,為了大公主更好,他願意認輸,因為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名聲私慾就將大公主的姻緣毀了啊,那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天空中如棉絮般的五彩祥雲聚了又慢慢被風吹散。

想著這些,對金烏的那些針鋒相對的厭惡彷彿也如同那雲朵一般,被吹散了,碧海神君心頭頓感一陣鬆快,那檢查廚子和吃食的事交給族長去做,他就提了自己釀的新酒去了金烏的院子。

金烏正和唐嬌一大一小地躺在屋頂上無聊呢。

兩個人嘴裡都叼著一根草,看著碧海神君進了院子,兩個人動作劃一地轉頭過來。

碧海神君瞧著他們整齊的動作忍不住發笑,提了提手中的酒和冰果子道:“快下來。”

那冰果子是孔雀族特有的一種靈果,搗碎了再重新做成果子模樣,封進一塊冰裡,外面看著晶瑩剔透,一口咬下去冰渣爆出果子醬來,爽口又香甜。

唐嬌眼見地看到冰果子,哧溜就下了地,金烏看著碧海神君的笑臉不由得就飛身下來,到落了地又覺得心裡不自在,挑眉看了眼那清風明月般的人兒,心道憑什麼他讓我下來我就下來了呢?!

一方小院,仙草靈花環繞,石桌石凳自然天成,碧海神君隨性地坐下,長袖掃過桌面,一套薄胎酒器幻化而出,拿過兩個小酒杯斟滿了,其中一杯遞給了金烏。

唐嬌則迫不及待地砸開一個冰果子往嘴裡塞,她不愛吃那外面的冰渣子,只貪裡面的果醬,又嫌棄冰凌口感不好,冰的她腦仁疼。

碧海神君細心地給她面前放了個小碟子和小玉錘,幫她敲了兩個,這才轉而和金烏說話。

“之前是我對你有所偏見,是我不對。”碧海神君落落大方,朝金烏舉了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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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沒想到之前那麼針鋒相對的人,每每和他說話冷嘲熱諷的,今日竟然對他如此柔和,眼前這人在他面前架子也不端了,也不自稱本君了,還真是讓他有點不適應。

他狐疑地看了碧海神君一眼,又看看酒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問道:“你該不會覺得毒死我就能繼續將大公主說給賀淵那偽君子保住自己的名聲吧?”

聽他這麼說,碧海神君也沒生氣,自己飲下一杯,眯起眼睛來細細品味,自顧自道:“用這孔雀族的靈果釀的酒,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唐嬌一聽,小手朝他那杯子摸過去:“我也嚐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