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前兩天,那場地震發生時,我倆就該被砸死了的,結果老天寬恕,讓我們多活了兩天。

我居然還痴心妄想,以為大難不死,以為撿回了一條命。現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我懷裡的田秋秋,哭得很傷心,哭得很徹底。

她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為我正與她感同身受。

這是一種絕望的哭泣,一種努力付諸東流,希望被湮滅之後的無助。

我沒有勸她,找不到語言勸。只能任由她的淚水濺濕我的胸口。

等她哭停了,我才推了推她,道:“咱們先出去吧。”

田秋秋卻沒有反應,抹著淚道:“我不想動了,都是等死,就在這裡死好了。我們掘了幾天,就給自己掘了個墳墓,呵呵,正好!”

我笑了笑,無力的自嘲道:“別呀,在這裡等死,最後不是餓死,而是悶死,悶死可是很難受的。你肯定不想要這種死法。”

田秋秋在我的哄勸下,終於還是陪我爬了出去。

我把她安置在石室裡,然後撿起一隻手電筒,道:“你留這兒,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看有沒有出路。”

那些地方,前兩天,我就已經仔仔細細檢視過兩遍了,我知道沒希望。之所以這時還要去,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等死呀。

一個人絕望之時,總是會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的。

……

兩個小時後,我一身疲憊地返回石室。

不僅身體疲憊,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疲憊。

之前哭累的田秋秋,已經倒在地上,睡著了。

我歪著身子,靠在牆上,心灰意又懶。

不甘與絕望的情緒,交織在我心頭。

等死的滋味,是這麼苦澀的嗎?

原來面對死亡,我也並不勇敢!

這時候,我無比地想念我爸媽,還有山外的蘇舞和我表姐。

不知道,我爸媽,如今身體還安康?

他二老知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已經失蹤了,流落在一個荒島,最後,要困死在一個山腹裡面?

不知道,外面那兩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倆有沒有在地震中受傷?

有沒有在苦苦等我回歸?

我死了,她們怎麼活得下去?

怎麼在這荒山叢林,存活下去?

我死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命,還有蘇舞和我表姐這兩個女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