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林感覺到有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有力的,拍了兩下。

“其實,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同樣,也理解他們的。”

安成林眉頭微蹙:“說下去。”

冷靜的聲音裡聽不出語氣的起伏,更加辨不清裡面洶湧的情愫。

“你來的時候有告訴沈小姐這件事情麼?”齊水退開一步,不鹹不淡地問著這個問題。

安成林沒有回答,然而多年對眼前這個人的瞭解,讓他下一秒就明白了他這種沉默裡暗含著的預設。

“你看,面對親近的人,饒是這世間多麼大的道理,其實也是說不通的,對吧。”齊水語氣一頓,似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接著道:“的確,你們一個比一個都還要理智,可是情感這個東西本來就不是理智的啊,就像今夏喜歡你,我覺得這是多麼好的一個……”

他話沒有說完,卻看到安成林冰山一樣冷冽的眼神,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他,似乎是某種危機的預兆。

他妥協一般地攤手,道:“算了,我不說就是了。我的意思是,有了感情這種東西,一切都是有變數的。他們不告訴你,你不告訴沈月因,不就是因為——

就算只是少讓那些人少受傷害一秒,你也是願意的麼?”

安成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積壓在心頭,卻是無言了。

半晌,他重終是笑了笑,說不上明媚,卻減了不少的陰霾。

齊水唇角勾起,他知道,安成林已經認同了他的說法。

“待會,他醒了,你好好說說吧。”齊水道。

這父子兩個,在親情上,一個比一個話都要少,明明兩個人戰鬥力都相當高,偏偏在這種感情上,木訥無言,似乎喪失了幾分言語的能力。

“我覺得他應該也有很多話要說。”

齊水最後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出門,還沒有離開門口,便聽到內室裡的聲音——

“你要去哪裡?”

這種詢問的語氣,不是不帶有幾分關切的。

好像是回到了從前,小的時候,也是經常有這樣的對話的,不過,通常說這話的人,都是他罷了。

“回家,我說了我是做跑腿,替我爸送東西來的。”他偏頭一笑,接著道:“現在送完了,總得回去覆命。還有就是,你們父子倆說話,我在這裡傻站著總歸不太好。”

安成林這回真的是笑了,笑得燦爛。

“你從小到大,傻站著的次數還少麼?”

齊水聳肩:“沒辦法,誰讓我攤上了你這麼一個夥伴呢。

不過呢,這回我真的要先走了。”

他的語氣溫和,明明容顏沒有半分驚豔之處,此可偏頭逆著光芒,半明半暗的臉頰,卻隱隱顯出了幾分絢麗的味道。

“小心些。”

最後簡單的三個字,讓齊水嘴角的笑容擴大。他揹著身子擺擺手,說的灑脫而自信。

“那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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