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撐著膝蓋,提條件:“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沈月因沒有動。

“我聽說這裡晚上的時候蛇會出來活動。”

沈月因動了動。

“喂,你餓不餓?”他溫柔出聲,走了三個小時,他都餓了,他還就不信,只吃了一點點的她,會不餓。

沈月因動了幾下,最後作罷似的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虛浮,安成林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穩穩地落在毯子上。

“嚐嚐。”他溫柔出聲,沈月因發現面前多了一樣東西。

裝在保鮮袋裡的三明治。

“你做的?”雖說是問句,語氣已經篤定了。她確實已經習慣了他的多才多藝,尤其是在廚藝上造詣頗深。

對比之下,她的三腳貓的勉強廚藝,簡直不能看。

她接了過來:“你還會做三明治?”

“是啊,這個東西簡單麼,其實,留學的時候我是當早餐吃的。現在正好,果腹是沒有問題的。要是不喜歡,包裡還有面包。”

他看著她吃,她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四目相對,似乎都有話說。

最後誰卻都沒有說。

還是安成林先打破了僵局:“……好吃麼?”

微微沙啞的低沉嗓音,拂過心頭。

沈月因訥訥地點了點頭,指了指他的:“你怎麼不吃?”

她望著他,感覺到他眼裡驟深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事情,用心想,還是能感覺地到的,她斂眸:“我……還沒有準備好。”

“我知道。”

明明沒有頭,沒有尾的話,兩個人都明白了。

四周的蟲聲斷斷續續,夕陽的光輝投在她的臉上,睫毛上都是幻夢般的光輝。

他忽然躺在了她的身邊,雙手交疊枕在頸後,望著天空藍的帳篷頂,靜靜地不說話。

沈月因吃完最後一口,也躺了下來。

他們,其實都很累了。

兩個人,走了三個小時,對於平時基本上用車代替腳的人,都是不太習慣的。

她閉上了眼睛,有些倦意。

卻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小夜曲一般婉轉動聽,聲音很輕,寂靜的夜晚,也只有在這樣小小的空間中,才能勉力辨得清晰。

她意識到,他大概是陷入了回憶,又或者,他在這個時候說,並非希望她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