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夜涼如水。

沈月因坐在床沿,一隻手攥緊月白色的柔軟的床單,另一隻手拿著電話。

彼端,寂靜無聲。

熟悉的自動回覆傳過來,她放下了手機。

縈繞在心裡的是那公式化的播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安成林,他怎麼了……約定好的,他難道忘了麼?

她現在已經在家裡了,他卻不知道在哪裡。

她躺上床,蓋上柔軟的被子,她的頭蹭了蹭雪白的被子,微涼的時節,眷戀這溫暖。

她伸手關了小夜燈,夜色於是如約而至,充滿了整個房間,她睜著眼睛,只是看著血色下微微顯現的天花板。

眼裡不見,腦中卻浮現他的身影,一舉一動。他從來沒有失約過,這是第一次,齊水說他想來重視承諾,所以呢,他是遇到什麼危險了麼,所以今天才失約了麼?手機也沒電了,她現在也無法知道他怎麼樣了。

她翻了個身。看著床頭的手機。

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也不去觸碰,明明看見它覺得有些心煩,卻也不拿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陷入睡意的最後一刻,她有最後的清明,他不會打過來了。

再沒了意識。

她確實很少等待,也幾乎沒有機會等待別人,現在才知道,沒有目的充滿不確定的等待,是很讓人煎熬的。相對論裡說,在這樣的時候,時間是很漫長的,果然如此。

分秒,不是溪流在湧動,而是蝸牛的彳亍。

沈月因嘗過了這種滋味,有些新奇,這種難熬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自己從沒有嘗試過的耐性。不過,都不重要了,她確實在等他。

不想否認,無需否認,她就是她,無論什麼,好的惡的,從來對自己坦誠,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近乎固執。

中午。

沈月因在餐廳裡吃著午餐,她的衣服以及其他的東西都在他的家裡,她昨天晚上買的旅遊用品倒是派上了很大的用場,本來,這是他們去他家的時候用的……

說好的……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