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照片

今年的畢業舞會開在學校裡的文藝館二樓內。

二樓一整層頗有些金碧輝煌的即視感，她驚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走錯之後，慢慢地走進去。

說實話，現在她好像是一艘沒有方向的船。暗自感到頭疼，早知道剛才問一下郝老師到哪換服裝了。

面對著紅豔豔的一群人，她心理壓力著實不小。這陣勢，是個人都會被嚇到。

“月因！”她轉頭，便看見金夏從人群中間向著她直直地飛奔過的場景。

這種時候，簡直是天降救兵啊！她居然頗有些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的感慨。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今年的舞會委實不按常理出牌，“青春的悸動”是吧，她其實沒有感到什麼悸動，心裡大概是震動，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金夏一頭檸檬黃色的頭髮已經染了回來，沈月因好像看到了初中時代那個常常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的金夏，確實，這麼些年她也幾乎一點沒變，她看著她半扎發的髮型，忍不住誇讚出聲：“還是黑色好看。”

“誒呀呀，你怎麼不說我好看？”她託著自己的臉，眼神亮晶晶的。

沈月因真誠道：“你更好看。”

“你當年沒這麼嘴甜啊~老實交代，跟誰學的~”金夏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露出了小狐狸般狡猾的眼神。

沈月因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知道她在打趣，掐了下她的腰，果然逼得出她的一聲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金夏拉著她，邊走邊說：“你說你這個系花，也忒不重視打扮。”她被拉著走進了一樓角落裡的倉庫，原本堆放老舊的設施和課桌倉庫已經全然改造過，整整齊齊碼放著各式的服裝。

沈月因震驚：“郝老師說的，倉庫改造就是這樣？”

“是啊，因為這次經費太多，還買了很多服裝，但是，所有其他好看的都不能穿，郝老師說，咱們要紅豔豔的~”

饒是沈月因這麼有教養的人，也忍不住在心裡叫罵兩聲：靠！

換上服裝後，金夏摸著下巴，看著她，幽幽地道：“我以前覺得人靠衣裝，現在覺得衣靠人裝。你不知道，我看到好幾個人，穿上這個，都不大能看。”

沈月因聽出在讚美她，拉起紅色的裙襬，欠身，一個歐洲宮廷貴族禮儀完美完成。金夏的眼中有驚豔，滿是羨慕之感：“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是系花了。真的很有氣質~”

此時的舞會已經開始，主持人正在文藝廳的高處宣讀致辭，一片熱鬧的場景。如果不是有種中式結婚典禮的感覺的話，這個舞會還是很正常的。

主持人高聲說道：“由於今天的人比較多，我們第一個環節進行的是表彰各個學院優秀學生。”臺下齊刷刷地鼓掌。

主持人依次報出名字：“……外語系沈月因，工商管理系許致一，化學系安成林……”

接下來是校長頒發獎章和證書，走到安成林邊上時，他的腳步頓了頓，目光溫和讚賞，他拍了拍他的肩，蒼老的聲音帶著笑意：“年輕人，好好努力啊~”

掌聲驟然熱烈了起來。

和葉之挨在一塊的齊水更是心潮澎湃，那個激動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是我兄弟~”忽然聽得葉之古怪出聲，“我記得，順序不是這樣的啊……”

明明沈月因和安成林之間還有個許致一，現在確是沈月因和安成林站在了一塊，靠的還挺近，雖然不得不說俊男美女很養眼，但是以按次序頒發的證書來看，安成林手裡的應該是許致一的!

攝影師聚焦，將他們的身形和笑容定格。

在熱烈的掌聲歡送中他們下了臺，主持人的話語嘹亮喜悅：“下面我宣佈，畢業舞會，正式開始！”

雷鳴的掌聲似炸彈丟在空中。

齊水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證書，開啟一看，語氣不善：“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搞了鬼。”

安成林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齊水不滿；“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還真就非她不可了？”

他不置可否。

齊水對他的不回應感到無奈，嘆氣：“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咋地咋地吧！”

“只是，不要那麼極端，自己永遠是第一位的。”

他語氣輕柔，溫柔的話語融進黑暗。

安成林用手擊了擊他的拳頭。

“……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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