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營業中(第2/2頁)

周小毛沖回教室，把手裡的小紙盒舉到頭頂，大叫一聲：“我拿到啦！”

班裡的同學們立刻興奮地圍了過去，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都催周小毛快點把盒子開啟。坐在窗邊的林然瞥了一眼，沒什麼興趣地扭過頭，無精打采地趴到了課桌上。

以周小毛為圓心的一堆同學，還在大聲的討論，聲音不斷傳來。

“小毛，這就是你說抽獎抽中的那個幸運符嗎？”

“我昨天也轉了，不過沒抽中，光榮地做了分母。”

“就你們女生相信這些玄幻的東西，要我說也沒什麼用。”

“嗨呀！你不信那你別看啊！”

“我看看怎麼了？又不是你的，還不讓看了。”

“哎呀，別吵了，周小毛你倒是快點拆啊，我記得這幸運符有四種，不知道你中的是哪一種啊？”

“要是學業符，小毛這回期末估計能考第一了！”

“吹吧，憑個破符就能考第一，真這麼神，那我也去買。”

周小毛興奮地拆著包裝，這時回了一句：“我不想要學業符，我想要其他的。”他剛說完，繁複的包裝終於被他拆開了，裡面的東西露出一個綠色的小角。

“叮叮叮——”上課鈴掃興地響起，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幸運符的同學們不情不願地回到了座位上，準備開始上課。

周小毛眼睛一亮，捏著綠色的幸運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語文老師在講臺上開始上課，周小毛把課本豎起來立在課桌上做掩護，把綠色的幸運符悄悄放到了同桌林然的手邊。

林然正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聽課，突然發現手邊多了個綠色的小掛件，聽精緻的，上面有一隻滑稽的小肥雞。林然朝周小毛看了一眼，小聲問他：“這什麼？”

周小毛躲在課本後頭，轉頭看著他說：“健康符，送你的，拿去給叔叔。”

林然的表情瞬間黯淡了幾分，他面無表情地把健康符推回給周小毛，說：“不要。”

周小毛急了，忙把健康符塞到他手裡，信誓旦旦地說：“阿然，這個真的很靈驗的！說不定帶上之後，叔叔的病就好了呢！”

林然皺眉，正準備說話。語文老師先瞄了過來，批評道：“周小毛，別講話了，給我專心聽講。”

“是。”周小毛趕緊坐直，認真聽講去了。林然低頭看著掌心的健康符，一整節課都在走神。

放學之後，林然沒有回家，而是揹著書包直接去了江城綜合醫院。他在住院部的樓下打包了一份粥，幾個清單的小菜，最近林然放學天天來，餐館的老闆娘都認識他了，打菜的時候特意給他多打了一些肉。

林然說：“阿姨，不要這麼多肉，病人不能吃。”

老闆娘大概是見他太瘦了，想到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還在長身體，就說：“肉是給你吃的。”

林然聽了說不出話來，只好訕訕說了句“謝謝”。

林然的爸爸一個月前出差過程中出了車禍，雙腿膝蓋粉碎性骨折，手術過後一直臥床，到現在腿還沒有恢複知覺，很有可能從此坐輪椅。為了負擔爸爸昂貴的住院費和後期複檢費用，媽媽起早貪黑的工作賺錢，白天請病房裡的其他病人家屬幫忙打飯，晚上這一餐則由林然負責。

林然走進病房，林父躺在病床上，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看見兒子提著飯進來，還是笑著說：“放學了？”

“嗯。”林然習慣性地看看他爸的腿，見和昨天沒什麼分別，就沒說話，把飯菜放到床上的小桌板上。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作業，蹲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始埋頭寫。

林父喝了口粥，想了想說：“快期末考試了吧？你專心複習，最近別來了，我叫別人帶飯也是一樣。”

林然沒抬頭，沉聲說：“在這兒一樣複習，不影響。”

林父沒有再說話，父子倆一個安靜吃飯，一個安靜寫作業，病房裡沉默得叫人壓抑。

九點之後，林媽媽下班提著大包小包趕來醫院，叫林然趕緊回家洗澡睡覺。

林然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走到病房門口，摸到了口袋裡的東西，想了想，又折了回來。

他默默把那個綠色的健康符掛到了他爸的手機上，他爸笑著問他這是什麼。

“健康符。”林然低聲說，說完背起書包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