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只說有一人必須得讓皇上見見,狄娘娘也在一旁幫腔,更別提包大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直說皇上須做好心理準備,皇上被這幾人說得是心慌慌,眼皮直跳,覺得有大事發生。

皇上健步如飛,大步跨進了廳中,環顧一圈,只看見了正中間坐了個中年女人,右側站著是前幾日同他告老還鄉的陳琳。

“陳琳陳都堂?”皇上立在門口,手往背後一背,疑惑道。

陳琳上前同皇上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嗯了一聲:“你不是回鄉了嗎?為何會在南清宮裡?”眼睛又瞟過還端正坐在中間的婦人,心中好奇為何此人不同自己行禮。

這邊包大人等已經跟了上來,包大人走到皇上側邊,抱拳道:“皇上,您不如先看一個東西,才問陳公公為何在這。”

展昭對包大人點點頭,上前去李太後那把黃帕給取了過來,遞到皇上面前。

“皇上請看。”

皇上接過金帕,細細的看了幾眼,還有點不明白:“包卿,這是何意?”

八王爺站在另一邊:“皇上應該見過這金帕。”

“這是母後的金帕。”

八王爺搖頭:“不,皇上,當年先皇送了兩條金帕出去,除了當今太後有一條之外,玉辰宮的李辰妃也有一條。”

皇上仍是不解,緊盯著八王爺。

八王爺長嘆了一口氣,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道:“皇上,事到如今,也就不得不說出實情了,皇上不是狄娘娘親生的,皇上的生母正是這手帕的主人——李辰妃,也就是坐在這正中間的人。”

皇上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嘴巴開開合合,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這,這,這又是哪一齣?”

八王爺把當年的事情一一跟皇上講了,再加上有陳公公作證,皇上信了一大半,只是得知他一直喚為母後的劉太後竟然是陷害親生母親的罪魁禍首,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好。

年輕的帝王背手站在廳中,挺直的背脊不免有些顫抖,他對上婦人的眼睛,她眼睛裡卻是一絲光華都沒有。

“眼睛是怎麼回事?”皇上快步走到李太後面前,顫抖著伸出手去,最終還是沒碰上,落了下來。

李太後卻是伸手,在空中摸索了幾下,撫上了皇上的手臂,緩緩站起身來,啞著聲:“我兒,多年不見,你卻是長成大人了,只是可惜,為孃的再也看不見你了。”

這話就像是開啟了淚夾子,皇上眼眶中打轉的淚終於是順著臉頰流了一下。

包大人猶豫再三,眉頭是皺了又皺,還是打斷了母子相認的感人情形,朗聲道:“皇上,此案有娘娘的金帕為物證,八王爺、狄娘娘、陳公公為人證,人證物證俱在,還請皇上聖裁!”

皇上扶著李太後轉過身來,“聖裁,包卿是要讓朕如何聖裁?”

一邊是自己的生母,一邊是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母後,如何決斷都是不成。

包大人深吸了一口氣,垂眼回道:“回皇上的話,自然是依大宋法律決斷。”

廳內一時寂靜無聲,包大人跪在地上等候皇上的決定,其餘的人也默默的跪了下來,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祁凡站在最後面,見一屋人跪了一下去,也只好跟著跪了下去。

明黃色的衣袍在祁凡眼前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定在了包大人面前。

“來人吶,備紙墨。”

擬好聖旨,皇上蓋上玉璽,將聖旨交給了包大人,命他全權負責,若有不從者,一律依法來辦。至於李太後,皇上暫且讓她留在南清宮,待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再將她迎進宮。

一晚上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皇上面上早已帶上疲倦之色,沉默著出了院子,擺駕回宮。

待皇上走後,眾人才開始商量何事去抓郭槐回來審問。

祁凡在後面劃水,也輪不到她發話,做個背景板挺好。

展昭突然到她旁邊來,掃了眼祁凡包紗布包裹著的右手,“不如祁姑娘先回去休息吧,手上的傷也該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