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公平的話大老闆是不會對喬喬說的。他只是冷著臉,問喬喬:“那你打算怎麼負起這個責任來?”

“首先我想先去四季小區看看。如果是設計上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盡快解決設計上的紕漏。作為四季小區改造計劃的總負責人,我必然不會逃避承擔任何的責任。”

這就是說如果不是設計上的紕漏,喬喬也會想辦法解決問題。

大老闆對喬喬的這種態度很是滿意。要是喬喬過來就和他爭辯說四季小區的問題未必出在設計上,他大概會嗤之以鼻,覺得喬喬是在轉嫁責任。喬喬不這麼說,他反而開始思考如果不是他們城建集團的部門出圖有問題,那會是哪裡的問題。

“顧總,我還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問。”

“領導們說的‘專家’,是哪一家?業內能撇開我們城建集團自稱專家的恐怕也不多吧?”

說到這個,大老闆心頭“咯噔”一聲。對,他在聽四季小區的領導談到“專家”兩個字的時候也不大舒服。城建集團難道就不是建築和景觀方面的專家了?不相信他們城建集團的設計,還額外去找“專家”,這是看不起城建集團的實力呢,還是故意貶低城建集團的能力呢?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會幫你問問。”

“好的。那我就等顧總訊息了。”

話已經說完了,喬喬就要離開了會議室,見靳楠還愣著,立刻用視線示意靳楠快些跟著自己走。靳楠意會,跟在喬喬身後亦步亦趨,見大老闆好想沒注意到自己,這才撒丫子出了會議室。

出了會議室,靳楠對著喬喬是千恩萬謝:“喬工,今天多虧你了。”

喬喬笑笑:“不,本來就是我的疏漏,要是我多去幾次工地,也不至於這樣。”

靳楠愈發慚愧。要不是他和他手下的景觀部只是出了圖就不在管四季小區那邊施工成了個什麼模樣,今天他能被大老闆罵成狗嗎?虧得喬喬出面攬下了責任,否則他和整個景觀部恐怕是大難臨頭啊。

再想想喬喬的做事態度,靳楠面上微紅。他甚至還不如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姑娘家,也難怪人家這樣的年輕做坐上了建築部部門主管的位置,統領著百來號人。而自己在不受寵的景觀部裡做了好幾年依舊只管著那麼十一、二個人,不見景觀部壯大。

喬喬再帶著建築一組去四季小區,這次靳楠和景觀部的人也跟上了。

問題一目瞭然,簡直不需要喬喬多看——四季小區的施工有問題。本來設計為寬三十厘米到五十厘米,半米高到八十厘米高的隔離溝現在只有十厘米寬,多數地方甚至連十厘米的寬都沒有,高也變成了十到二十厘米。

如此淺的隔離溝渠自然沒有辦法隔離農田和旁邊的道路,以至於一下雨田地裡的泥巴就會被沖出來。農田裡和果林裡的情況更是慘不忍睹,水渠又淺又窄不說,許多地方還直接沒了水渠,只有一道淺淺的水溝印子。果林裡果樹被栽得很淺,有的甚至連大半根莖都因為雨水沖刷而裸~露在外。

如此施工,誰也不用問為什麼田地裡的植栽活不了,果樹一移栽就枯萎。喬喬也沒含糊,直接就帶著人把這一處一處的施工問題都拍了下來,還每一處都謹慎地用卡尺實際測量,好把測量的資料直接記錄下來。

大老闆那邊也很快傳來了話。四季小區領導嘴裡的“專家”不是別人,正是成章設計和馮成章本人。

前後一聯系,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馮成章擺明瞭就是要與城建集團為難。

雖然喬喬不敢肯定馮成章是在針對自己,但馮成章這反咬一口的小肚雞腸嘴臉也恰好說明當初喬喬沒選擇他真的是非常正確。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就喬喬而言,男人心也挺海底針的。她不明白馮成章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彷彿自己前世欠了他百八十萬,今生又對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似的。

聽喬喬說了這事的夏莉在電話那頭一個白眼就翻到了天上去。

這男人啊,就是賤。當初喬喬那麼喜歡他,真是把他當神一樣只敢遠觀不敢褻玩。他覺得喬喬配不上他還痴心妄想,就佔著喬喬對他的喜歡壓榨喬喬。害得喬喬一度走投無路。

現在喬喬對他而言也算是門當戶對、有更大的榨取價值了,偏偏喬喬完全不鳥他,還和個比他年輕、你他帥、比他有身體資本,甚至馬上就要比他更有名、更有地位的男人在一起了。

對一個小心眼的白眼狼而言,恐怕沒有比這更諷刺的報複了吧?

什麼都不做就會被喬喬不當一回事的遺忘,做了也只能做些試圖為難喬喬的破事兒。馮成章還不明白他用小學生級別的“我在意一個姑娘所以我要欺負他”的手段去引起喬喬的注意,喬喬只會更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