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做了個夢, 夢裡她抓著沈蒼就是“吧唧”一口,把人家黃花大閨男嚇得臉色蒼白,魂不附體。

喬喬很想說:“你別怕呀,你怕什麼?這又不是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會被浸豬籠。”偏生她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沈蒼臉色越來越白,神情越來越委屈可憐。

——好啦是我不對,是我的錯好不好?別難過了……要不,我對你負責任?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所以別再難過啦?

黃花大閨男幽幽地看了喬喬一眼, 終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見沈蒼不再哀怨了,喬喬這才鬆了口氣地拍拍自己胸口。她還沒明白自己嘴巴都沒張怎麼沈蒼就明白了她意思呢,一陣“嗡嗡聲”就把她給吵醒了。

是早上了。

被灌了個血液都散發出酒香的喬喬手腳並用地爬下了床。她不舒服得緊, 一張嘴腦袋上就好像被唸了緊箍咒,生疼得要命。

但不管好受難受, 班都是要去上的。喬喬拖著沉重的身體洗了澡吹了頭糊了臉,盡管她努力想讓自己快點、快點再快點, 然而她的身體像是掛了鉛塊,怎樣都不配合。

喬喬沒時間在家裡吃早點了,拿著外套就在玄關穿鞋。

沈蒼無言地遞來一碗紅豔豔的湯,喬喬看也不看就仰起脖子來準備一口幹了。紅豔豔的湯不辣,但入口極酸。喬喬被酸得是渾身汗毛倒起了一波, 鼻子皺成一團,連嘴裡的牙齒都打顫了。

“檸檬番茄解酒湯。”

低聲解釋了一句,沈蒼腦子裡又浮現出昨晚喬喬抱著自己嘿嘿傻笑的模樣。

『沈~蒼~』

昨晚的喬喬叫起人名字來就像是小奶貓撒嬌的“喵喵”聲, 她的身體很熱,又非常柔軟。蹭著他磨來磨去,像小奶貓討好大貓一樣。他被她蹭得手足無措,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只好摸摸她的鬢發。

這一摸到好,她直接把腦袋往他手掌裡送,紅紅的臉頰燙呼呼的在他掌心裡摩挲,還一臉舒服地不停叫他名字。他僵住不動,喬喬就不滿意了,擰動著身子就要他繼續摸摸她的腦袋。

在碳基生物的文明裡,摸腦袋有誇獎的意思和親暱的意思。沈蒼多少明白喬喬是想有個人來誇獎她,但他不明白喬喬為什麼只在喝醉時向別人要求褒獎,平時待人都是她去評判別人、偶爾施捨別人褒獎。

——像他平時就只有被喬喬擼毛的份。

“怎麼了?”

見沈蒼一直盯著自己看,被酸得徹底醒了神的喬喬有些莫名。她一邊把湯碗交還給沈蒼,一邊接過沈蒼遞來的食盒。

——謝謝沈蒼一碗湯撈回了她還在外面飄著的一魂一魄,她要是就那麼稀裡糊塗、魂不附體地坐到駕駛位上,指不定今天就得讓愛車蹭了颳了。

“……釦子。”

順著沈蒼的視線往自己胸口看,喬喬這才發現自己襯衫上的扣子果然搖搖欲墜。

這件襯衫她很喜歡,所以穿得次數也多。因為穿得次數多,釦子上的線磨損也大。量産的衣服不比手工定製,釦子沒縫得多結實。要不是沈蒼發現了這顆釦子垂頭垂腦,只怕等她注意到的時候,胸口的溝壑已經被別人看個光了。

喬喬腦子裡念頭一動的功夫,沈蒼已經放了湯碗在廚房裡,自己拿了針線包過來。

兩人一句廢話也無,喬喬捏著自己的長發抬起下巴,沈蒼就手就給她縫起了釦子。

依舊是那股子令人懷唸的肥皂味,青年身上幹幹淨淨的氣息讓盯著門頭看的喬喬垂了垂視線。大白兔的腦袋就在她的胸口上,圓滾滾的、毛茸茸的。她一伸手就能把那腦袋按自己懷裡。

喬喬錯愕了一秒:她剛剛在想什麼?她居然、居然很想抱住沈蒼的腦袋,讓他埋在自己胸口?

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咆哮,差點兒就真的叫出聲來的喬喬不安地動了動身體。她這麼一動,沈蒼手裡的針就差點兒戳到她的肉。於是沈蒼就在喬喬胸口上輕聲說了一句:“別動。”

喬喬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偏生沈蒼讓她別動。她只能盡可能不去看為自己縫釦子的沈蒼。好在沈蒼動作快,三、兩針就讓釦子歸了位。喬喬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

沈蒼的腦袋整個向著喬喬壓來,手裡沒有剪刀的他想都沒想就咬斷了縫合的線。

“先應急一下。晚上回來我再好好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