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小魚,和它想象的差的太多了。

她舞劍的姿勢沒有一絲淩亂,她的眼神也沒有一絲畏懼。她用冷靜的,讓人有些害怕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敵人。

她的眼裡,現在大約只有敵人了。

這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但是狐之助卻覺得自己感到了某種寒意。

他看著從容解決了大太刀的小魚十分輕松的甩掉了自己劍刃上的血跡,然後動作飛快的跑到了湛盧身邊“你沒事嗎”她仰起頭,一臉天真的問道。

湛盧輕輕搖了搖頭,他每次在戰鬥完之後心情就不會很好,但是作為奉行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湛盧,向來不怎麼將自己的不悅傳遞給別人。

當然,別人不包括勝邪。

勝邪嘆著氣從草叢裡走了出來,他伸手揉了揉肩膀,一臉無聊的對狐之助說道“已經解決了,我們快點走吧。”

狐之助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來襲的溯行軍已經被他解決了。它正打算撤回自己剛剛發出的支援申請,但是卻沒想到勝邪的臉色突然變了“不對,這個氣氛……”

低沉的雷鳴響徹了天際,巨大的孔洞劈開了藍色的天幕。

與溯行軍完全不同的敵人自孔洞之中走了出來,他們的目光滿含殺氣,毫無遮掩的投射在了面前的刀子精身上。

“這是……”遇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敵人,小魚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側過頭想詢問自家兄長現在出現的敵人究竟是什麼,卻發現他們兩個的表情都十分難看。

“喂喂喂,檢非違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明明我們都已經將溯行軍解決了。”勝邪睜大了眼睛抱怨著,他的手緊了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先不說三對六的數量問題,他們應該和湛盧你一樣強對吧。”

湛盧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見勝邪用一副死魚眼對小魚說“那還有什麼好打的,我們快點跑吧。”

檢非違使,為了守護歷史而不擇手段的怪物,他們不僅將溯行軍視為敵人,也將刀劍視為違背歷史的産物。

最為可怕的是,檢非違使的強大程度,是以付喪神隊伍中最為強大的那一個作為參照的,簡而言之就是,他們現在面對的就是六個狂化版的湛盧。

小魚是聽說過檢非違使的,她暗自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自己和湛盧的等級差和能力差,覺得這一定會是一場苦戰。

雖然只要他們依靠傳送裝置離開戰場,檢非違使就會預設現場沒有會對歷史産生威脅的人從而撤退,但是他們現在連能否平安回到傳送裝置入口處都不確定。

湛盧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微微側目,暗中在心裡思考著他們跑到傳送裝置所需要的時間,然後皺起了眉。

“你們兩個先走”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但是小魚和勝邪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喂喂,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偽君子的面具終於要摘下來了嗎?”勝邪太瞭解湛盧了,假如罵是偽君子的話,他一定會因為生氣,冷笑著朝他丟下一句“隨便你。”

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湛盧完全沒有生氣,他的眼眸如同寒冰一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十分淩冽。

“狐之助”他壓低了聲音,看著將他們包圍起來的檢非違使說道“增援什麼時候到?”

狐之助覺得自己連尾巴都要僵住了,它往小魚的懷裡縮了縮,輕聲回答道“應該很快就會到來,時之政府已經接受了我們的請求,選擇能夠提供援助的本丸了。”

湛盧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的對小魚和勝邪說道“我一會兒試著開啟一個突破口,你們兩個快點從沖出去,和狐之助一起先回本丸。”

“你是要我們臨陣脫逃嗎?”小魚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乎是生氣一樣的表情“別開玩笑了。”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湛盧目光澄淨的看著面前的敵軍,他手中的劍刃一直保持著向上的姿勢,從未垂下“你應該明白,這是面對現在的狀況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解決方法。”

“……”小魚被噎了一下,因為她不得不承認,湛盧說的確實是事實。

勝邪冷笑了一聲“看來我這幾天對你的改觀都是因為我的腦子被門夾了,你還是那麼討厭,小魚,你先走,讓這個家夥一個人出風頭,我會氣的吃不下飯的。”

小魚抿了抿嘴唇,勝邪的練度雖然比不上湛盧,但是卻比她要高的多,她也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戰勝檢非違使,但是……

她仰起頭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敵人,內心卻依舊升不起一絲的畏懼感。

“狐之助,增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