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美好的,可惜沒多久就被打斷了,我被旅館裡一陣吵嚷聲給驚的醒了過來。

隔著窗戶向外看去,原來是一支駱駝隊在裝運貨物,駱駝背上裝著大量的水和食物,夥計在給那些駱駝新增草料。

對啊,我說總少點什麼?原來我倆都傻到家了。這茫茫大沙漠,依靠一兩隻駱駝帶的水和食物哪能走出去。我們何不也僱上一支駱駝隊,帶上足夠的水和食物,這樣即使再有風暴出現也不至於束手待斃。

第二天,我找到旅館的老闆,連比劃帶說,他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我的意思,就給我找了一支專門幹這項營生的駱駝隊還有一個當地的嚮導。

嚮導是一個五十開外的瘦小老頭,都叫他阿木爾大叔。他戴著一頂黑褐色的帽子,褐色的長袍,紅色的腰帶,腰帶上掛著好幾個小玩意,有刀子、火鐮、鼻菸壺等,腳上是一雙高筒牛皮靴,地地道道的一個蒙古人。

新疆有四十七個民族,其中維吾爾族佔比例最大,蒙古族最少。所以新疆地區往往魚龍混雜,什麼族的人都有。一個蒙古人做沙漠中來往的生意,這在當地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阿木爾大叔經常帶人進入大沙漠,其認路的本領極其高超,在這一帶屬於佼佼者。

我們買了好多的水和食物分別裝在每隻駱駝的背上,領頭的駱駝就是阿木爾大叔的坐騎。等我們收拾好一切裝備,也就是凌晨時分,大叔說要趕在太陽最盛前出發。

阿木爾大叔在前,我和紅毛二人騎著駱駝在駱駝隊的中間迎著初升的太陽前進。一路鑾鈴叮噹,我倆再沒有初次進入沙漠時的恐懼,一路上有說有笑,甚至還唱起了歌兒。

隨著溫度的不斷升高,太陽越來越炙熱,焦躁的炙烤著大地,蒸烤著我們的身體,身體裡的水分在一點一點的蒸發。

駱駝不緊不慢的行走在沙漠之中,我抬頭看著火辣辣的太陽不免焦躁起來,催動胯下的駱駝來到阿木爾大叔的身旁。幸好大叔會漢語,可能是他常年經商的緣故,接觸的民族比較多,會的語言自然也就多。

“阿木爾大叔,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伊犁河,找到古烏孫國遺蹟啊!”

阿木爾大叔看了我兩眼:“小夥子,這才哪到哪,還遠著呢?到伊犁河至少得翻過十道山脊。”

“啊!這麼遠啊。”我悲哀的看著無垠的大沙漠。

“跟著我走,不會錯的,前年我就帶過一支考古隊,也是去伊犁河尋找遺蹟的。”阿木爾大叔指著遠方自信的說道。

“哦”我無精打采的答應一聲,就跟在他後面。

幾千年來,沙漠中的狂風將沙丘吹成了平行的長沙脊,那些經常進入沙漠的嚮導就是靠它來辨認行走的路線,可謂是沙漠裡唯一的路標。

傍晚時分,我們到達了第一個住宿點,一座起伏的沙丘,長達三十米。

我們搭起了帳篷,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架著一支鐵鍋,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泡,一鍋羊雜外加海帶豆腐皮。香氣很快瀰漫了帳篷,瀰漫了整個空間。

駱駝圈成了一圈,圍在帳篷門口。

夜越深,寒氣越重。

後半夜,我和紅毛凍得只打哆嗦,只好兩人擠在一個睡袋裡。我攬著紅毛,紅毛頭枕著我的胳膊,我們就這樣相擁著睡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