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陣極為不好的預感,望著玄苦大師問道:“師父,徒兒的孩子……還有救嗎?”

玄苦大師沒有回答滕坤的問題,而是望著少女問道:“你是否出生於西邊大荒深處的餘家村,父親臉上有一個巴掌大的胎記?”

少女的身體猛然一震,不敢相信地問道:“大師為什麼會知道?”

哪怕是下位神強者,對這些事也不一定清楚吧。

“果然如此。”玄苦大師閉上眼睛,滿臉複雜之色,連連嘆息道:“冤孽啊!冤孽!”

“方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僅是滕坤,大悲寺的一幹高層也沒見過玄苦大師露出這樣的表情。

或許是還念及師徒之情,玄苦大師揮手道:“你們都先出去。”

“是。”眾人不敢違抗玄苦大師的命令,恭敬地行了一禮,就退出了大殿。

不知道為什麼,玄苦大師此時看少女的目光裡,雖然夾雜著一絲不忍,但殺意比之前更明顯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怪物般的嬰兒身上,問道:“滕坤,你知道你的孩兒為何會天生這樣嗎?”

滕坤眼底滿是緊張之色,“請師父明示。”

玄苦大師嘆了一口氣,道:“一千五百年前,為師偶然路過餘家村,那時恰逢你出生,天生異象。發現你的根骨不俗,為師就將你帶了回來。而你的親生父親,臉上就有一塊巴掌大的胎記。”

“這不可能!”滕坤和少女的眼底都寫滿了驚駭之色,異口同聲地說道。

如果玄苦大師的話是真的,那他們不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兩人不僅結為夫妻,還誕下了孩兒,這簡直為倫常所不容!

然而滕坤和少女都是聰明人,仔細推敲之下就會發現,玄苦大師沒有說謊。如若不然,他堂堂的下位神強者,怎麼會關注一個滿是弱者的村落?

如此一來,就可以說明為什麼他們的孩子會是個怪物,因為他是親兄妹結合的産物……

“不!”滕坤的身體驟然退後了一步,吐了一口鮮血出來。由於受到的打擊太大,他的滿頭黑發頃刻間變得花白。

或許是母愛的偉大,少女還強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跪在地上哀求道:“玄苦大師,千錯萬錯都是小女子的錯!是小女子不知廉恥,勾引了滕坤大師,犯下親兄妹茍合的大錯!您要殺要剮都可以,但孩子是無辜的。小女子求求您,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玄苦大師雖是佛門高僧,但他活了將近兩萬年的時間,什麼樣的悲觀離合沒看過,怎麼可能被少女的幾句話打動。

在玄苦大師看來,只要這件事不宣揚出去,就沒人會知道,那麼滕坤依然是德高望重的大師。待他隕落之後,大悲寺交到他手上,一定會發展得更好。

但這個叫芸孃的女子,不僅是滕坤的親妹妹,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玄苦大師即使心中有一絲不忍,也只想將她抹去,又怎麼會對少女動容。

他如同一尊莊嚴的佛像,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此子本就是孽種,不該存在於天地間!”

滕坤這才從打擊中回過神來,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師父,您要怎麼懲罰徒兒都可以,但求您救救徒兒和芸娘唯一的孩子吧!”

話音落下,他的腦袋重重在地上磕著,發出一道道“咚咚”的聲音。

滕坤是玄苦大師一手撫養長大的,他教他處事的道理,教他修煉,看著他一步步成長為巔峰強者。兩人雖然名為師徒,卻情同父子。所以即便滕坤犯下了滔天大錯,玄苦大師還是下意識地將緣由怪到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