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敵國的皇后卻能住進這裡,而且他派在她身邊的都是他最忠誠、最優秀的暗衛,她雖調到她身邊不久,她與他的對話也全然都是狠虐與嘲諷,可是他每次看她時眼中都有情意流轉。

譬如現在,他對她的感情,那是她從未在別的妃嬪身上看到的。

“微臣參見皇上!”正在思慮間,一太醫帶著一名僮兒端著藥跪倒在楚奕腳邊行禮道。

“平身吧!”將毛巾遞給黑衣女子,楚奕淡淡起身道。

“可想到辦法?”犀利的目光看向太醫。

那太醫剛起身,“撲通”一聲再次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回皇上,娘娘身上的傷臣可以治好,這碗藥喝下娘娘便可退熱。可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娘娘自己不肯醒來,臣無能為力,恕老臣直言若是娘娘不願意醒,她體內的毒會盡快發作,恐撐不過明日!”太醫這一次是提著腦袋在說出詳情,他真的沒有辦法將眼前的女子喚醒,治不好是死,欺君之罪更是誅九族的大罪,論起輕重他也只能說實話。

“好!朕知道了,退下吧!”楚奕嘆息一聲,目光緊緊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女子沉聲道。

“微臣告退!”見他未曾動怒,太醫急忙起身離開。

“你也退下吧!別讓別人進來!”伸手端過藥碗,楚奕抬手示意黑衣女子離開。

將藥放在身邊的小几上,將唐善清抱起讓她躺在懷裡,試好藥的溫度,用調羹將藥給她喂進去,餵了幾次,她卻是怎麼也不肯吃,用手帕將她嘴邊的藥擦去,他能感覺到她身體滾燙,若是再不把藥喝下去,即使她會醒,恐怕也沒命活了。

良久,離開她的唇,苦澀一笑,起身放她平躺在床榻上,嘴角滿是自嘲的笑意,那笑苦澀無比。

“唐善清,你就那麼想死,那麼想要逃離朕的身邊,那麼……想要那個人平安。”躺在唐善清身邊,指腹覆上她蒼白的面容,薄唇緊貼著她的耳邊,嘴邊滿是苦澀的笑。

“朕告訴你,朕不會讓你死,你休想死在朕的前面,你若敢死,朕必傾盡所有要了駱吉文的命,將他挫骨揚灰,讓你們的孩子去經受人世間所有的苦楚,朕會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即使你死,朕也要讓你痛苦,讓他們為你陪葬。”

“唐善清,你醒過來!你醒過來朕便不動你的孩子,不再動你身邊的人,唐善清,你醒過來好不好!唐善清!”緊緊環住唐善清,楚奕的聲音嘶啞不已。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兩人的呼吸聲,滿屋的死寂讓楚奕的心越發冷寒,太醫說她若是明日之前不能醒來,她體內的毒就會提前發作,撐不過明日,他知道她服下的斷念會因為她的意志而改變毒性,他不能讓她死,不能!

“唐善清你醒醒好不好?唐善清……”

“皇上!”門外範坤看著屋中的光亮喚了一聲。

替唐善清蓋好錦被,幽深的鳳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下榻朝外走去。

“怎麼樣了?”細心的將門關上,楚奕問向範坤。

“駱吉文逃了,孩子被太后的人帶走了,屬下派下去打聽的人都一無所獲。”範坤低頭嘆息道。

“還有一事!……芷玉關昨夜被花漫漫所破,城中將士卸甲歸田,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破了城池,如今應是朝青城逼近,最遲不過三天時間便可……兵臨城下。”範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個事實。

“下去準備吧!一切按原計劃行事!”幽深的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對範坤的話毫無波瀾一般,平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