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念”斷一生的痴纏念想,無藥可解,最後,他終究還是無法順了他的心保住她的性命,這種痛這種恨她怕是一生都不會原諒吧!

緩緩起身,他退到一旁,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用手中的劍一點一點的刨出一個墳冢,將他們葬在一起。

瘦弱的女子,黛眉緊蹙,眸光碎裂,微微抬起頭,張著唇大口的呼吸,卻仍然覺得透不過氣。徹骨的哀傷爬上了她的眉梢,深深地閉上了眼睛,任由那種徹骨的痛意在她心口蔓延。

雨一直未停,一座嶄新的孤墳,緊緊靠在巍巍蒼穹之中,墳上的新土泛著褐黃色的顏色,在飄渺如雲的霧靄映襯下,顯得楚瑟而淒涼。唐善清筋疲力盡的倒在墓碑旁,白色的仙裙此刻全是血水和泥水,瓢潑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她卻毫無所覺,雙眼連眨都不曾眨上一下,就好像一個沒有感知的雕像。

身後一名刀刻般冷峻的穿著一身龍炮的男子,同樣站在屋中,目光緊緊看著伏在墳前的女子,欣長的身軀,立於巍峨聳立的高山之巔,透過朦朧的輕霧往下望去,那層疊的峰巒,隱隱綽綽,似是天際之中烏雲籠罩下的飄渺幻境,有些微的不真實之感。

“白涼夜啊!你還沒見到朝華呢!怎麼能這麼過分的跑了,你還怪我把琉璃茶樓交給絕塵管賬,那這樣好不好,我都說了要把琉璃茶樓作為紀言的嫁妝送你的,以後琉璃茶樓的賬交給你管,反正有紀言在,也不怕你敗家的把茶樓給禍害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和吉文一定給你們一個盛世的婚禮。”

“紀言啊!你不是說不嫁白涼夜那個混蛋的嗎?怎麼就那麼輕易的被他拐跑了,我看著澤言也挺不錯的,你們青梅竹馬,比白涼夜那個禍害不知道好多少,而且你還說過要永遠守著我呢!好了,不逗你了,你既然要嫁給白涼夜那個禍害,也總該跟我說一聲吧!可是,你怎麼能不辭而別呢!紀言、白涼夜,你們回來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害了你們,你們回來好不好!”此刻唐善清哭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閉上眼睛,那些回憶如同利刃一般將她的心寸寸凌遲,是她錯了,她不該讓他們冒險的,如果不是她讓他們去救孩子,他們如今還會好好的活著,他們會有一場盛世的婚禮,他們會快樂幸福的過一生,是她錯了,是她的錯。

雨終於是停了,卻也已是夜深,冷意爬上肩頭,唐善清卻依舊目光空洞的斜倚著空無一字墓碑,額頭碰著那冰冷的一角。

範坤將披風拿給楚奕披在他的身上,楚奕瞥了範坤一眼,將身上的披風拉下,虛浮的腳步朝唐善清走去將披風披在她身上,緩緩退到一旁。

良久似是她夢囈一般輕喚他一聲,他聽不真切,不知這究竟是他的幻想,還是她確實低低開了口:“楚奕!”

“楚奕!”又是一聲低喚,這一次他聽的很清楚,不是他的幻想,她確實出聲了。

方想抬步走向他,卻見她踉蹌的扶著那無字碑起身,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手,藉著淡淡的月光,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腳步虛浮的朝著楚奕靠近。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肯放過那些無辜的人,楚奕,你知道嗎?在你曾放過我時,在你問起朝華時,在你說要護我的孩子時,我曾真的相信過你,感激過你,甚至我曾以為當初我救下你真的是偶然,認為那些事情並不是你做的,因為你並非心腸歹毒之人,你還想過你的妹妹,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想法是多麼可笑,我竟然會相信一個魔鬼的話!哈哈,真不知道是你太能裝,還是我真的太傻,人命、感情在你楚奕心裡算個什麼東西,你的心中只有你的母后,還有那些虛無縹緲的仇恨。”唐善清幾欲跌倒,目光悲痛無比,聲音不停的發顫著,卻不知到底是哭還是笑,只是語氣中的嘲諷卻是讓楚奕的心疼痛不已,那嘲諷之意不知道對的是他還是她?

“可是,楚奕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哈哈,你為了你的母后不惜做亡國之君,不惜一切為他復仇,她可曾正眼看過你一眼,又可曾拿你當過她的孩子,在她心中你不過是一枚她復仇路上的棋子,她把你培養成她最好的一把利刃,借你的手去犯下那些罪惡,而你呢!為了她連自己的父皇和國家都可以背棄,甚至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敢認,這些你難道都看不出?楚奕,你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這些你一直都清楚,只是你不敢相信或者不願相信,所以你根本就不懂得任何感情,你不過是一個母親手中的傀儡,你看,你有多可笑!哈哈!”唐善清不停的諷刺著他,看著他眼中的悲痛,看著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看著他的痛苦,她不停的笑著,語氣中有嘲諷更有憐憫。

她想激怒他,他想讓她要了她的命,這樣什麼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她便無需去經歷了,她真的很膽小,她如今已經沒了不顧一切的勇氣,親眼看著一個又一個親近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怎麼還能那般無動於衷,她想要楚奕殺了她,很想!很想!

楚奕握緊了拳頭,卻無從反駁,只因她說的沒錯,她說的全都是真的,是他自欺欺人的不願相信,正如他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對唐善清毫無感情一般,可是,後來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真的無法再自欺欺人,無法再壓抑著對她的情感。

他知道她對他冷嘲熱諷,她故意用言語激他,是想讓他殺了她,若是別人說這一切,他會在他說不到半句時就要了他的命,可是偏偏是她,他下不了手,以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若是仇恨的執念他放不下,對她的執念他亦是放不下的,正如他對她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孩子。

可是他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震怒,並沒有她以為的他會伸手扼住她的喉嚨要了她的命,或者一掌殺了她,可是他的眼中除了痛並無任何怒氣,甚至平靜的可怕。

唐善清踉蹌的看著楚奕,在他眼中卻看不到殺意,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她們之間有些東西在悄悄改變,她不知道是什麼,更不想去想,如今在她眼中楚奕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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