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唐城臉色鐵青,亦顧不得那麼多,質問道:“是不是因為清親王?!”

唐城此言一出,眾人一臉疑惑,卻聽得唐清心底一震。

她忙搖頭否認:“不!不是的,爹爹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唐城顯得有些痛心,道:“你當真以為老夫這個爹爹白當的嗎?你及笄那年從宮裡回來便整個人都變了。”

唐善清被他晃得有些暈乎乎,此時脖頸處低著的冰冷處,傳來了陣陣刺痛。

聽著唐城如此這般沒頭沒腦的話,唐善清勉強得用眼神瞥了一眼駱吉文,想起唐清跟她說過的那些秘密。

沒想到,唐城竟然知道這件事。

“不要說了!”

唐清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心裡藏著駱吉文,尤其是在她身為皇帝的女人之後,此情此景,在駱吉文的面前,她不想讓心事攤在眾人面前。

見唐清神情激動,唐城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繼而說道:

“自從清親王立妃之後,你整日在府上鬱鬱寡歡。那日你與清親王見面的時候,老夫就應該猜到,你根本就不可能忘得了他!”

“不要再說了...”唐清有些無力,喃喃得哀求道。

“是不是因為見了駱吉文之後你就下不了手了?!”唐城逼問道:

“還是說,是他?是他勸你收手了?你究竟是不是因為他?”

“不要再說了!!!”唐清驀地捂著耳朵歇斯底里得尖叫起來。

突然,她自發間拔出了一支金簪,抵在自己的喉嚨處,對著唐城道:

“爹爹是想要一命抵一命嗎?那兒女這條命換妹妹的命可好?”

唐善清看著她,猛地瞳孔收縮了一下,慌道:“姐姐不要!”

唐清聞言驀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看著唐善清,臉上帶著歉意,道:

“姐姐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皇上和兩位王爺,更對不起爹爹,該死的人是姐姐...”

“你不要做傻事!”

唐善清看著唐清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剛剛沒有流出的淚水。

她可以忍受從小不被父親待見,她可以忍受從小遠離京城被棄清靈山,也可以忍受唐城不認她這個女兒,甚至可以忍受自己的親生父親將匕首抵在她的脖頸處只為求生的事實。

可她卻不能忍受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尋死。

她流淚看著唐清道:“姐姐縱使犯過過錯,可造成這些錯誤的不是姐姐,你沒有錯。”

唐清眼前的處境和立場確實是該死,可她又有什麼錯呢?

駱吉文還未從剛剛唐城的話裡明白過來,便看見唐清拔了簪子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一絲殷紅便隨著簪子的尖端流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認出了那支簪子是自己送給齊貴妃的那支,他認得頂端的那簇桂花。

駱吉文終是再遲鈍,亦有些明白了。

看著唐清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他的心有些絞痛。

他說不上對唐清有愛,可他卻清楚記得四年前的那個午後,那個在桂花樹旁踮著腳尖執意要取一張素帕的女子。

他當時只覺得那女子生得小巧,看似柔弱卻態度倔強,即使知道自己夠不著,也執意要達到。

所以,駱吉文當時靈光一閃,便覺得她生得正如那桂花一般,小巧而幽香,柔弱而倔強。

從來都見不得女子哭泣的駱吉文,看著眼前的唐清,有些瑣碎的片段便自行拼湊了起來。

他想到那天重見唐清的時候,她看著他的眼底裡那抹散不去的憂傷。

她苦笑著問他:“那清親王可看得出我的心事?”

她將那張帶著桂花的絲帕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道:“清親王,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