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知道自己出現的時間有些蹊蹺,也並不責怪駱吉文的直言直語,解釋道:“我是偶爾見到從楚國趕回京城送信的侍衛,心裡有些放心不下,便一路跟著他來了楚國。到了楚國之後才知道原太子謀反,將你們困在圍場,於是便跟著大軍進來了。”

太子等人並不知道溫螢萱已帶著幾萬大軍圍在山下,詫道:“什麼大軍?”

“京城駐守在南部邊境的大軍,不是你們要求派兵的嗎?我見為首的是你們楚國的郡主。”

聞言,駱吉文驚道:“嘉儀郡主?”

太子一陣心疼,從小溫螢萱就備受寵愛,如果讓她知道熙貴妃和楚國王都已不在,她該如何自處?不過,事已至此,太子只希望,經過此事,溫螢萱可以長大,堅強應對。

於是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我原本還覺得奇怪,溫子韜怎麼會忽然收兵。”

此時離天亮已要不了多久,雲深對眾人說道:“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就行了。”

可眾人均無睡意,安靜得坐在唐善清的營帳裡,沒有人有離去的打算。

駱柔移步到榻前,看著尚在昏迷當中的唐善清,他深色的眸子裡此刻像一碳深不見底的湖水,映著唐善清蒼白的臉,在黎明來臨之前,他只想能好好看看她,感受此刻的安寧。

眾人亦是如他一般的心情,這個夜晚,事情來得讓人措手不及,此時的安靜顯得格外的可貴。

見眾人均不肯離去,雲深也沒有再作強求。

眾人各懷心事,駱柔與太子均放心不下唐善清,不知明早一別,何時才能再見,又或是再也不見;靜茹大家心中有股壯烈之情,不管明日發生什麼,她都願追隨太子,不離不棄。

而秋水目睹了熙貴妃和楚國王的遭遇之後,只覺得人生太無常,只希望太子和嘉義郡主可以平安無事。

不知過了多久,天才終於破曉,東邊的暮色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碟機散,也將眾人心中短暫的安寧驅散。

太子已命人將馬車備好,侯在營帳外。

經過了一夜,唐善清蒼白的臉上已恢復了些許血色,但仍未清醒。

天剛破曉,雲深便在太子和駱柔等人的護送下出了圍場。馬車剛下圍場,就碰上了溫子韜駐守在出口的侍衛。

“這麼早,各位要去哪裡啊?”

溫子韜領著一眾侍衛攔在過道上,姿態悠閒得問道。

太子見了溫子韜,亦是預料之中,於是好言說道:“皇兄,你與我的事情並不關京城使者的事,如今唐姑娘受你誤傷,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假使你今日當了楚國的皇帝,我與京城的大軍,也不會善罷甘休。”

“照你這麼說,我今天若放你們過去,你就會乖乖投降,將太子之位還給我嗎?”

“太子之位,乃是父皇託付給我,豈有還你之理,這是兩碼事。”

聞言,溫子韜冷哼一聲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如今你已經和京城的奸細串通,你根本不配當楚國的皇帝!”

“溫子韜,本王只問你一遍,你讓?還是不讓?”

駱柔沒有耐心與他多費口舌,攔住了太子,冷冷問道。

如今溫子韜身邊有幾萬大軍,一派趾高氣昂,道:“今天,你們若不投降,一個也別想從這裡活著走出去!”

話已至此,便再無需多言,駱柔攥著離情劍從馬背上飛身一躍便跳到了大軍面前,二話不說就廝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