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柔站起來後,問秋水:“可有人去通知太子了?”

秋水忙應道:“回九王爺,奴婢剛已經差了守衛進去通報了。”

想了一下,秋水又問道:“太子不在,奴婢不敢做主,敢問九王爺,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皇上和貴妃娘娘?”

駱柔回頭看了看溫螢萱,猶豫了一下,道:“此事先不要聲張。”

如今太子未歸,唐善清又不知去向,駱柔一顆心無處安放,只好在營帳裡煩躁地踱著步子,秋水只默默地站在一旁候著,不敢出聲。

溫子韜安排的人一直沒有回應,是因為圍場裡的獵物大多都已經上山過冬去了,留下來的都是些刨洞生活的野兔子。

兔子機敏狡猾,習性又在地底生活,實在難以追捕,故此眼看著太陽都要西下了,卻仍不見有反應,二人晃悠了一下午,什麼也沒見著。

這時忽見一名守衛騎馬匆匆而來,見了太子,跳下馬跪禮,稟道:“稟太子,京城月親王急報,郡主身負重傷,請太子速回!”

聞言,溫子凡臉色大變,來不及多問,便調轉馬頭,不等與溫子韜話別,便匆匆趕回營。

溫子凡趕回來的時候,太醫剛剛拔完箭頭,秋水在用清水替她擦拭著血跡。

溫子凡掀開帷幕匆匆而來,人未到聲先到:“螢萱!”

待進了營帳一看,溫螢萱正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傷口觸目驚心,驚得溫子凡鐵錚錚一條漢子愣是煞白了臉。

他轉過頭去問駱柔:“這是怎麼回事?”

他出發去圍場前還好端端的寶貝小妹,這會卻渾身是血躺在駱柔的營帳裡。

秋水擦拭完血跡,太醫上前去替她上藥,包紮傷口。

駱柔略帶歉意得看了一眼太子,將事情的經過坦言相告,聽得太子一下子像洩了氣的氣球,耷拉了一下腦袋,嗟嘆道:“我這個小妹,什麼都好,就是太膽大妄為了,這種意外之事在圍獵場上多有發生,這事怪不得月親王。”

今天太子出發前,還見過郡主一面,當時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這次千萬可別再進圍場了,誰知她偏不聽。

站在一旁的秋水此時按捺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太子面前,替郡主澄清道:“太子,這事不是月親王的錯,也不是郡主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秋水沒頭沒腦的話讓太子不知所以,皺了皺眉頭問道:“秋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秋水是個穩重的丫頭,對主子忠實,知道自己闖禍,自知瞞不了,也不想瞞,索性全都說了:“奴婢把唐姑娘看丟了,便請郡主替奴婢想辦法,郡主便說要替奴婢去圍場找。如果不是奴婢把唐姑娘看丟了,如果不是奴婢請郡主幫忙,也不會發生這些事。現在不僅害得郡主受傷,就連唐姑娘也至今未歸,奴婢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聞言,太子眸子閃過一絲擔憂,忙問道:“唐姑娘至今未歸?為什麼不讓守衛來稟告本太子?唐姑娘什麼時候不見的?”

秋水撇了撇嘴,淚水含在眼裡,低聲道:“從正午到營帳之後,至今未見唐姑娘的蹤影。”

如今天邊已微微泛起了暮色,從正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多鐘頭,居然沒有一個人跟他報告,現在溫螢萱又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太子心中升起了一把無名火。

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此時冷著一張臉,語氣同樣冰冷得對秋水說:“這件事情本太子自然是要定你的罪,但不是現在,現在你只需要好好照顧著郡主,其他的事,待本太子將唐姑娘尋回再作定奪。”

秋水畢竟是熙貴妃身邊的大丫頭,平時做事一向穩重,太子自然不會真的要了她的腦袋,但至於要怎麼處置她,太子現在亦沒有心思去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