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總是任性妄為,從小就纏著太子教她武功,行為舉止也像個男孩子一樣,從來不懂生活的憂愁。

可昨晚,看著太子與駱柔在營帳議事時那嚴肅的神情,她才知道,原來皇兄心裡一直揹負的東西,是那麼沉重。

雖然太子只交給她這兩封書信,但卻一直強調她一定要親手交給京城來的守衛,並要她誰都不能說。

她不傻,當然聽得出來太子言語中的嚴肅,也知道手中的兩封書信有多重要。

想到昨夜駱柔被燭光映照的側臉,她便覺得心裡一陣小鹿亂撞。

她昨天之所以會提出讓駱吉文任她隨傳隨到,不過是想從駱吉文口中打探駱柔的訊息,因為不管怎麼看,駱吉文都比駱柔好親近多了。他們二人是兄弟,向駱吉文打聽駱柔的訊息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坐在一旁的丫鬟見溫螢萱臉色一會嚴肅一會又微微泛紅,不禁擔心得問道:“郡主,奴婢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聞言,溫螢萱將手中的書信收了起來,不自然得乾咳一聲,說道:“沒有,我沒事。”

靜茹大家此時臉上的神色已恢復平靜,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她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太子對她,始終還是那麼溫文有禮,絲毫沒有多餘的情緒。

送走了溫螢萱,太子來到楚國王的營帳請安。

如今為著楚國王的身體原因,需要有人一直守在身旁照顧,皇后和熙貴妃便輪流守著。

太子來的時候,皇后剛好打著哈欠從裡面出來,看樣子,是剛剛昨夜一夜未睡,臉色憔悴,一雙眼睛下有明顯的眼袋。

與皇后打完照面,太子掀起帷幕進去,此時帳內只有熙貴妃和幾名奴婢太監。

也許是因為來了心中一直想來的地方,即使沒能上圍場,楚國王的神色竟也比在皇宮的時候要精神。

太子請完安後,便對熙貴妃說道:“母妃,你先回去休息吧,兒臣想在這裡陪父皇說說話。”

聞言,熙貴妃聽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於是便令那幾名奴婢太監與她一起出去,帳內只留下了太子和楚國王兩人。

四下無人,楚國王半眯著眼睛,悠悠得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太子在龍榻前找了張椅子坐下,半晌,才躊躇著開口:“父皇,你說,一個人既能胸懷天下,為何卻容不下一個手足呢?”

每一個君王,說到底,都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體才登上的皇位,楚國王當然也不例外。

聽太子這樣問,心裡大概就清楚太子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沉吟了片刻,說:“心懷大志者,必然要學會如何取捨,如若是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必定會為日後留下後患。”

楚國王當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皇子手足相殘,可是作為一位君王,很多時候就是要做出違背內心之事,如若不然,就只能等著被對手殘害。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是自然界的規律,也是恆古不變的定律。

太子聞言,心下澄明,他深吁了一口氣,內心便作出了決定。

“父皇,如若發生變故,兒臣希望父皇可以信任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