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南下楚國（二）

話沒說完，披風和外衣便已褪去，末了還想伸手去脫她的。

唐善清用手護在身前，往後退了一下，道：“你脫你的便是，為何還要脫我的？這麼冷的天，我習慣和衣而睡。”

“那不成，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又跟著一眾小廝忙活，你不嫌髒，本王還嫌弄髒了這床睡鋪呢。”

他總是這樣，每次無理都說得頭頭是道，唐善清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道：“所以我說要多一床睡鋪嘛，你睡你的，我自然就不會弄髒你的睡鋪了。”

他才不管，他此刻正盯著她，眼神邪惡地問道：“愛妃是要自己動手呢？還是想讓本王代勞？”

唐善清覺得當初在清靈山上，師傅真應該少教她些古人云，應該多帶她下山，去那凡塵俗世裡多走幾遭，多讓她看看這世間的男子是不是都如此這般的無賴？

讓他代勞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動手了，如此想著，唐善清便一臉不情不願地伸手，開始非常緩慢地解開外衣。

真可惡啊，他那戲謔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看得她有種當眾脫衣，先前才覺得他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怎麼帷幕一放，他就變了個樣？

看她慢條斯理的樣子，駱柔也不著急，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儘管手上的動作再緩慢也有到頭的時候，唐善清漲紅了臉慢慢地褪去外衣，露出白色的貼身裡衣，早在之前，駱柔就見過她的好身材，今日再見，心裡雖早有預備，卻仍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生平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脫衣，唐善清將衣服抱在懷裡，低著頭不知所措。

駱柔對她是用心的，她與蕭美人不同，蕭美人是那凡塵俗世裡的一顆塵埃，飄落在他的王府裡，總比在風塵中要好。但蕭美人的到來，是駱柔有心為之，她這輩子也註定只能當一顆塵埃，從此埋在歲月的河流裡。

一顆塵埃，是沒有資格要求落地生根的，所以她面對駱柔時的迫切，屬於自己心中的非分之想，所託非人，便是蕭美人這一生的錯賭。

看著唐善清茫然無措的表情，駱柔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外衣掛到屏風上，牽起她那雙不知所措的溫軟小手，拉著她在自己身邊躺下，拉過絲被蓋在倆人身上。

他伸出手枕在唐善清的頭下，將她環在懷中，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用臉在她的髮間磨蹭了一下，柔聲道：“不要怕，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保持呼吸，試著放鬆身體。”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靠著他，當然是第一次，以往她都有穿外衣，哪像現在這麼單薄，身體貼著他發燙的身體，這單薄的裡衣，穿了也像沒穿似的，讓她不由得繃緊了身體。

駱柔寬厚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摩挲著，掌心的溫度透過裡衣印在背上，耳邊是他溫柔的聲音在親親安撫著，唐善清感覺心裡的緊張慢慢得消失了，身體也恢復了鬆弛。

她睜開眼睛，透過衣襟看到駱柔結實的胸膛，一雙眼睛充滿了霧，她將頭埋在駱柔身前，嘴角忍不住地上揚，一雙梨渦時深時淺地泛在臉頰。

鼻間呼吸著駱柔身上熟悉的味道，唐善清不自覺得打了個哈欠，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背後的手掌摩挲得很舒服，讓她想起在清靈山的時候，每次生病，師傅都會這樣摸著她的背，哄她睡覺。

駱柔感受到懷裡的人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起來，他停下手掌放在她的背上，猶豫了一下，便放開了她。

駱柔半撐著身體，就著燭光細細看著沉睡中的唐善清，她神情放鬆，一張粉臉好似從來沒有被塵世所擾過，如此粉雕玉琢的一個人，此刻卻躺在他的身邊，是他的女人。

想到她是自己的女人的時候，駱柔苦苦壓抑的情慾還是驀地升了上來，他不自然得低低乾咳了一聲，將身體離她遠了一些。

他用指腹輕輕描著她的嘴唇，忍不住在上面輕琢了一下，眉宇間有淡淡的愁雲，一張俊臉此刻溫柔如水，深邃的眼裡盡是迷離的情愫，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怎麼也愛不夠，怎麼看也看不夠，如果這輩子可以就這樣好好得看著她，時間就這樣停在這一刻，如此甚好。

此時，營帳外的陰暗處響起了一聲嗟嘆。

倒不是駱吉文有偷聽偷看別人夫妻之間的床第之歡的嗜好，只因他實在放心不下，故而在駱柔的營帳後面站了老半天。

“你站在這裡，到底想幹嘛？”

駱柔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背後，手持長劍驀地橫在駱吉文的肩上。

駱吉文定睛一看，認出了是離情劍，也聽出了駱柔的聲音，鬆了口氣，用摺扇輕輕將劍從肩上移開，轉過身來，見駱柔披著披風站在那裡神色冷漠得看著自己。

駱吉文嬉皮笑臉得道：“這麼冷的天，皇兄你怎麼穿著裡衣就出來了，小心著涼啊。”

從他站在這裡開始，駱柔就察覺到了，只是不知是何人，便一直不動聲色，直到唐善清入睡，他才起身披上披風出來檢視，只是沒想到會是駱吉文。

“你站在這裡，莫非是想偷聽我與你王妃嫂子的床第之歡？”

駱柔將劍收回劍鞘，毫不掩飾得戳穿道：“你什麼時候有這種嗜好了？”

駱柔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駱吉文聽了進去卻覺得太過露骨，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皇兄，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嗜好，這要讓別人聽見，我還要不要在長安城混了？”

說完，他蹙了蹙眉，一張俊臉儘管透著委屈也依然俊美非凡，難怪長安城裡的大家小姐們全都一門心思往上撲。

想到他平常就是端著這一臉的英俊在唐善清面前晃悠，駱柔就覺得男子俊美，是一種罪惡。

他沒好氣得挪揄著駱吉文：“別人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總是在本王的王妃面前晃來晃去，很難不讓本王對你有成見。”

言下之意便是，如若你不想讓我對你有偏見，從此以後便再也不要在本王的女人面前出現，這樣一來，我才能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駱吉文哭笑不得：“自從我王妃嫂子嫁進王府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皇兄你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一面，以往你看起來總是冷冷淡淡，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現在總算多了些人情味，可怎麼淨說些粗話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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