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悅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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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唐善清感覺到他的動作暫停,閉眼冷聲重複道:“我說,既然皇上非要如此,臣妾明日一早自行服用麝香便是。”
駱吉文舒聽了她的話卻像是如遭雷擊一般,覺得自己全身都像被冰水從頭灌到腳底,這夏夜燥熱。
他卻感到了徹骨的寒涼,一顆心也被硬生生地從胸腔裡掏出來,放進了油鍋裡沸騰過一遍,又被冰錐狠狠鑿過,竟不知道哪種更痛了?
他翻身起來,卻又覺得胸腔內空無一物,空虛虛地茫然,她竟然如此恨我?竟然如此恨我?連個孩子也不想為我生,唐善清啊唐善清,你心倒是真的冷到了絕頂了麼?
他站起身來,拖沓著腳步向外殿走去,抬手抬起放下來的帳幔,那帳幔上綴了珠子,發出輕微的聲響來,立時便有宮人警醒,上前道:“皇上。”
駱吉文舒擺了擺手,不多言語,往殿外走去,腳步聲漸漸出了景德殿。
謝鶯也侯在外間,卻有些不知所措,見駱吉文舒出了門,餘成德向她使了個眼色,她恍然,急匆匆地掀開簾子進了內殿,疾步向榻上而去。
唐善清躺在床上,聽著他的步伐遠去,身後跟著宮人,吱呀一聲掩上了門,又有腳步聲進來,急促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謝鶯,還未等她發問,便背過了身側躺了過去,道:“我乏了,睡了。”
明顯的不想與人說話。
謝鶯滿肚子的話噎在喉嚨裡,瞧著她倔強的背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讓貴人放下芥蒂與陛下重修舊好,還是如何呢?自家小姐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
良久良久,謝鶯無奈地低低地嘆了一聲,道:“奴婢知道,您曾是喜歡皇上的,您眼下不忿也罷,受委屈也好,這陛下的心現如今也是對貴人好的了,若還是要像以往一樣,貴人自己又有什麼好日子過?”
唐善清眼角緩緩落下淚來,卻不回答,眼淚流過臉龐,沁入華美錦衾的團雲暗紋裡,那暗紋本就暗淡,卻又被她的淚水打溼了一重,更染了幾分墨色。
謝鶯見她不回應,心中卻知道她聽進去了,又道:“貴人即使不為自己想想,這大人和將軍大人,又能好過多少?貴人這是在為唐家和夏家積福還是積聖怒?”
謝鶯頓了半晌,還是聽不到迴音,低低嘆了口氣,福了福身,退下了。
駱吉文舒走出了殿外,碩大一輪月亮懸在空中,散發著幽黃色的光芒來,暖意襲人,遠處的樹梢隨風微擺,夜風微涼,他著了中衣立在景德殿的殿門前,殿前寬廣,他步下丹樨石階,往那寬廣之處走去。
餘成德在後面一溜小跑跟上前來,拿了一件明黃色的水緞萬壽紋薄披風,抖摟開來,披風在夜風裡張成一雙翅膀,他殷切地道:“皇上,還是披著件吧,披著也不熱,總是有些風。”
駱吉文舒沒有吱聲,餘成德瞧了瞧他的面色,知他是同意了,上前為他攏上,在他頸下繫了如意結,末了才退到一邊。
駱吉文舒望著這萬千宮闕,宮闕嵯峨,樓臺鱗次,高高的迴廊在宮闕間橫亙,莫不威嚴莊重,盡顯天家之威。
那不知哪裡傳來的簷角鐵馬叮鈴作響,遠遠地傳了過來,細碎又悅耳。
餘成德心中惴惴,卻不知道自家皇上是犯了哪門子抽風,這大半夜的跑出來吹風,這皇上和唐貴人就是倒騰不到一起去麼?
從東宮鬧到現在,卻不能依著當下這個沒完沒了的局勢了?他皺著眉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