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卻再也沒有指示般的夢境,她如今走得這路,是她自己親手擇的,歡喜也好,還是日後再痛苦上也罷,她都不怨懟。往日不可追,來日不可尋,她能把握的不過只是當下罷了。

她想的清明,說出來謝鶯卻未必能懂得其中深意,只得仰起臉來展眉一笑道:“你擔心的我都知道:我必不會再讓我陷入那等境地就是。”

謝鶯見她應答,高高興興地應了,唐善清搖頭笑嘆,卻不再提及此事了。入了夜,她拿了卷書,坐在窗前燈下閱書,過了許久,才聽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唐姐姐在嗎?”

她轉頭去看,玉嬪提了裙襬,站在廊下,謝鶯回道:“娘娘在屋子裡看書,待奴婢去通報一聲。”

聽著,唐善清揚聲道:“不必了,讓玉嬪娘娘快進來。”

玉嬪聽了她的聲音,笑意浮上臉龐,廊下的白羽鳥兒也怪叫了兩聲,引得眾人去看,謝鶯笑道:“這鳥兒知道給它餵食的人來了,這是在迎玉嬪娘娘呢。”玉嬪偏頭瞧了一眼,笑了笑,踏步走進了門。

唐善清站起身來,將她迎進側殿來,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

鬱瑾梅柔聲笑道:“知道姐姐回來了,我能不來看一看嗎?左不過也是長夜漫漫,難以入眠罷了。”

聽她這樣說,唐善清倒是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鬱瑾梅搖搖頭,展顏而笑,“沒什麼心事,只是姐姐兩日不在,沒人陪著我再說話罷了。”

唐善清笑著點了點頭,道:“快些坐下吧。”兩人坐在窗下,燭火微微閃動,玉嬪問道:“聽說姐姐在雲隱寺裡好生給了沐貴妃一頓好受?”

唐善清搖搖頭,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過是雲隱寺中的事,她回來不過半日,瞧這情形,已是闔宮都知曉了,道:“算不得什麼好受,我本無意,她卻有心罷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唐善清納悶地問道。

鬱瑾梅笑道:“剛一回宮,太后娘娘便將沐貴妃叫去了,聽承壽宮的內侍們說的,太后將沐貴妃好一頓責罰,罰她禁足兩個月,抄寫百遍《女訓》。”

唐善清了然地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太后娘娘責罰的,想必近來會有些清淨了。以後莫再提了。”

鬱瑾梅懵懂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唐善清對著她微微一笑,心中卻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你竟與這鳥兒這般熟悉麼?怎麼是你在餵它?”

鬱瑾梅笑道:“這鳥兒原本就是我養的罷了,是我親自從涼州帶過來的,它旁的不肯吃,只肯吃特製的鳥食。”

唐善清大驚,道:“原來竟是你養的麼?我倒是不知道:尚且以為它是一隻……”

鬱瑾梅擺了擺手,以示打斷,接著道:“姐姐養著便是姐姐養著罷了,我向來也不怎麼拘著它,它便在這宮裡亂飛,到了餓得時候,自然會飛回去吃食,我也並沒有留意它飛走了,不過它既然留在姐姐這裡,也算是一樁緣分。”

唐善清很是不好意思,道:“這怎麼能行?既然是從涼州帶過來的,那定然是要緊的,也是一份鄉情,我又怎麼能奪了它來?”

“不過是養的一隻寵物罷了,也不算什麼鄉情。再說,若不是因為它,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與姐姐相認呢?依蘭殿與涼月宮離得這麼近,我若是想它了,來看上一看也就是了,還能與姐姐說說話,沒什麼妨礙。”玉嬪微微笑道。

唐善清終究是說不過她,見她這樣說,也只好道:“你若是願意,這樣也好。我留著,你多來瞧一瞧罷了。”

玉嬪從袖口裡取出一個布袋來,放在了桌邊,笑道:“這是我特製的,它只吃這個,若是餵了旁的,是寧肯絕食也不肯動口的。”

唐善清想起那一日,這鳥兒一副‘大義凜然’不肯吃食的模樣來,噗嗤一笑,道:“是個鳥兒也有這樣大的性子?”

鬱瑾梅回頭去看那籠子,白羽鳥在那籠子裡閒庭信步一般踱來踱去,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被關起來,失去了一分自由一般,也笑了起來道:“它向來隨著他的性子。”

唐善清並沒有聽出這兩個它字的不同來,抬起頭來道:“這兩日,你在宮中可好?”

玉嬪點了點頭,道:“我向來在宮中都如此,沒什麼好不好的。只是想姐姐得緊,盼著你早些回來。”

她話說得自然自在,竟是真心期盼她一般,唐善清心中不由得起了幾分動容,玉嬪待她,倒也是真心實意,不由得對前些日子的防備,有些歉疚,“難為你記著我。”

玉嬪笑道:“這宮中上下,妹妹只記著姐姐一個人,旁人倒也真沒有放在心中。”唐善清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閒著聊了會兒話,玉嬪便告辭回了依蘭殿,唐善清看著她身影遠去,浮起笑意,想了許久,才轉過頭來讓謝鶯備了沐浴湯水,洗漱就寢。

躺在床上許久,唐善清午後睡得多了,自然是睡不大進去了,只好起身,再掌了燈,看起書來,她看得入神,左手撐了半邊側臉靜坐,神色認真,右手翹著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時不時地翻過一頁來。

微風從窗外輕輕拂過,她貼身的衣衫有些單薄,竟然禁不住地打了個哆嗦,這才抬起頭來望了望窗外。窗外明月高懸,清風推著朵朵浮雲微微地晃盪著,可見天氣是有些涼了,這夜風竟有幾絲入骨了,只是這夏日的燥熱退去,還沒來得及反應,已似是有些要入秋了。

她撐著下巴,想的認真,自然注意不到周圍的動靜,駱吉文舒進了殿來的時候,就瞧著她身上衣衫單薄,微風吹著她的髮絲和衣襬徐徐擺動,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從那衣架上取了一件薄衫,走上前,靜靜地搭在她肩上。

唐善清回過頭來,瞧見他自是微笑,道:“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語氣細究之下,竟還有著幾絲落寞的期盼。

駱吉文舒揚眉笑道:“善清,可是想我了?”唐善清沒好氣地抬起頭看他一眼,自己無論說個什麼,他都能堂而皇之地當做是一句情話。

駱吉文舒笑的壞,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榻上走去,唐善清失了空,慌張過後,抬眉看他,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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