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自然知道那封書信是什麼,手指在衣袖之下緊緊一蜷,面容上卻無比平靜的應了一聲。

“好。”

邁開腳步,一步,兩步,三步。

龍涎香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到最後完全侵佔了她的呼吸,甚至暈染了她的周身。

月光本是朦朧,但不知為何此時朦朧的月光卻將書信上的休書二字照的無比清晰。

唐善清睜著雙眸,眼睛半點不眨的盯著休書二字,抬起手臂,纖細的手指緩緩伸向休書然後握住休書一角。

薄薄的紙張本就沒有分毫分量,可這一刻唐善清卻覺得它無比沉重。

休書……

拿了這封休書,她與駱吉文就再無任何關係了……

唐善清抑制不住的滯了呼吸。

須臾後,她大腦中的理智開始對她心底深埋的情感怒吼。

唐善清,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如今得到了,為何還要做出一副猶猶豫豫,遲遲疑疑的樣子,難道你也學會了犯賤嗎!!

是啊,難道她也學會了犯賤嗎!

下一秒,唐善清無比堅定的緊握住了石桌上的休書,將其直接拿起,可就在這時,即將脫離桌面的紙張被一根手指瞬間又死死的按回到了石桌上。

唐善清頓時周身一僵。

雙眸愣愣的順著那根指骨分明的手指,緩緩的看向了它的主人。

此時唐善清才意識到她與駱吉文是挨的如此之近,近到咫尺,近到她能清楚的看到駱吉文眼底最深處泛起的寒冰。

駱吉文漆黑的眸死死的盯著唐善清。

“唐善清,得了休書開心嗎?”

肯定是夜太靜了……唐善清如是的想,如若不是夜太寂靜,那為何駱吉文如此低沉的聲音卻將她的耳膜震的生疼,就連她的心也止不住的痛了起來。

唐善清清澈的雙眸半點不移的回視住駱吉文,既然都已走到了這步,她自然應該是開心的。

緩緩勾起嘴角,笑容清冷:“開心,甚是開心,但,如若能殺了你,我會更開心。”

她的話音剛落,唐善清就在駱吉文的眼中看到了一場毀天滅地的雪崩!

一陣血腥傳來,唐善清眉頭一皺,低頭看去。

只見駱吉文按在休書上的那根手指早已陷入石桌中,堅硬的石瀝劃破了他的面板,鮮血在皮肉間瘋湧而出,眨眼間將休書的一角染到鮮紅。

唐善清的呼吸驟停。

“唐善清,本王說的沒錯,你的心當真比棋子還黑。”

下顎處突然傳來巨痛,原本垂眸的唐善清直接被迫著抬起頭,完全面向了駱吉文。

駱吉文漆黑的眼眸猶如呼嘯而來的漫天暴雪,令人心魂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