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殺門滅亡

孰料，女人停在半空的手，一巴掌甩在小駱吉文的臉上，她很生氣，氣的咬牙切齒，“滾！”

小駱吉文很受傷，哭了很久，那個晚上他再也睡不著，他想念他的母親，只因為他不曾擁有，他是那麼渴望母親的愛撫和擁抱。

半夜，寺院裡忽然起了大火，火勢越來越兇猛，猛烈的讓小駱吉文害怕，他蜷縮在角落，哭喊著，“母親救我，母親救我！”

推門而入的，卻是那個從小在他身邊的老尼姑，她抱著幼小的駱吉文，用盡全身的力氣爬出了禪房，大火將她的身上燒的到處是傷，火裡仍然還有求救的哭喊聲，駱吉文目睹了那一場慘烈，那個本是遠離喧囂的佛寺，那一天的莫名大火燒死了所有人。

老尼姑用最後一口氣，告訴小駱吉文，“孩子快走，你的母親要殺你，她是皇后。”

小駱吉文瞪著紅紅的雙眼，眼睜睜的看著老尼姑死去，他使勁的哭，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母親要殺他，為什麼她的母親是皇后，她唯一叫過她一聲母親，換來她惡狠狠的一巴掌，和一個冷冰冰的滾字。

不知哭了多久，一個少年帶著家丁趕到，那個少年，就是當時風華正茂的豐王，那年豐王十八歲，豐王在宮中安置的耳目洞悉了皇后的陰謀，是骨子裡的善良和不忿，趨勢他救了駱吉文。

本來豐王為駱吉文找了住處，併為他安排了老師，培養他成人。但駱吉文恨這個國家，恨母親，更恨皇宮，於是也恨與皇宮有關的人，他不屑於豐王的幫助，偷偷逃跑，那時候的他，就知道什麼叫自生自滅。

五歲開始，駱吉文知道什麼叫恨，什麼叫痛，什麼叫失望，什麼叫失去，什麼叫尊嚴。

顛沛琉璃近十八年，那個曾經軟弱的孩子，如今，武功蓋世。他厭惡貧窮，貧窮會讓人欺負，連乞丐也看不起他的柔弱，他奮勇拼命的練習功夫，他攀附天玉，他只想有一天打回暗月國，問一問他的母親，“拋棄我，你後悔了嗎？”

他沒想到這一切會被一個女子改變，那個女子，就是唐善清。

看著豐王的眼睛，他忽然想起那個曾經在火裡救了他的男人，十八年了，滄桑沒有改變他的正氣，對視之後，是記憶的泛濫和洶湧，他不確定，下一刻，他們是敵人，還是朋友。

唐善清覺得自己脫胎換骨，沒有什麼，比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更讓她感覺溫暖，安全，喜悅的事。

再一次抬起眼睛，駱吉文的表情複雜，唐善清知道，脫胎換骨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這個曾經妖孽的男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依然硃紅，他只說，“今後，你自由了，殺門滅亡了。”

唐善清撫平還未喘勻的氣，“那你呢？”

駱吉文微笑，忽然發現，他也可以笑的很陽光，帶著一絲無奈。

豐王有些不悅，畢竟，眼前的女人，他費勁心機要找的女人，讓他在是否繼承皇位上猶豫的女人，在種種預兆和線索中滿腹陰謀，本就不屬於他的女人，要刺殺他的女人，一個假身份的女人。在一切揭穿以後，到現在，這個女人站在她面前，看的依然不是他。

而他的眼眸卻無法不駐足在那雙盈動的眸子，他忽然想知道，他要這樣目視她多久，她的眼神才會看向他的方向。他雖然霸氣，但執拗。

終於，唐善清看了過來，她一早就看見了他，可她五味沉雜，她忽然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解釋，上一次的見面還記憶猶新，他說，他只要孩子。他對她失望，可他的目光，依然深切，深切的後面，她看不懂，也看不清。

她忽然的躲閃，她看出了他的不快，於是她說，“謝謝。”

兩個字，僵硬，內疚。雖然一切的一切不是她的本意，可她無法解釋，還是那句話，穿越那檔子事兒，和誰說，誰都無法接受。

於是唐善清相信了一句話，解釋，等於掩飾，那麼請沉默。ok，她沉默。順其自然。

氣氛有些凝固，忽然看見在駱吉文的旁邊，低著頭楚楚可憐的小東西，剛剛的激動讓唐善清沒來得及仔細端詳，這個小東西滿臉，滿身，到處是已經乾巴的紅的發黑的鮮血，臉上髒髒的，低頭啜泣。

唐善清將孩子交給了馨兒，走上前，輕輕的摸上小丫頭的臉，“湘繡……”唐善清的眼睛忽然又湧出淚水，這個小姑娘，才只有16歲，卻已為她出生入死。

唐善清猛的將湘繡擁進懷裡，眼淚橫流，“你有沒有受傷，嗯？有沒有？”

彼時，湘繡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趴在唐善清的肩膀號啕大哭。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對不起，湘繡，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提心吊膽。”唐善清的聲音哽咽。

湘繡哭的喘不上起，嘴裡模糊不清的說著，“我殺了星奴姐姐，我害風破哥哥傷心難過，他走了，不會回來了……”

唐善清的心咯噔一下，她向前張望，眼睛掃過一層層的人，沒有看到那個讓她擔憂，讓她感動，讓她恨不得自己就是月奴的男人。

在湘繡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唐善清了解了一切，所有人都沒有打斷他們姐妹哭抱的相逢，包括豐王，他們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只是盯著唐善清，看著她的舉動，看著她眉頭忽兒緊簇，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沒有人不心疼，包括駱吉文。

“他走了？”唐善清想再次確定，她聽著湘繡更加猛烈的哭泣給予的肯定，心忽然被抓空。果然，她的第六感很準備，她終於失去他了，他本來也不屬於她。可依然抑制不住的難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如此失落，他的臉浮上心頭，親切，溫暖。她還記得，他拉著她的手，在一片油菜地，原來，是那麼美好，卻成為記憶，和過去。

彼時，趙辰毅走到豐王身邊，表情有些慌張，在豐王耳邊低聲耳語，“王爺，他快不行了。夜明珠用上了，但是沒用！”

“什麼？！”豐王忽然緊張的情緒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下一秒，豐王的眼睛盯上駱吉文，也許能救人的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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