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就坐了幾人,頗為冷清,完全沒了方才的熱鬧勁,除了唐善清與駱吉文的大紅喜服,實在看不出他兩剛拜堂沒多久。

唐善清想起陸婉詞的事道:“素姨,婉詞妹妹現在有了身孕,你還是回引月城去照顧她吧,畢竟你才是引月城最好的穩婆。”

提起陸婉詞,李素飽經風霜的臉上漸漸綻開一叢笑,從前額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開。“姑娘放心,姑爺說了,再過兩月便會傳我過去,他不會跟姑娘客氣的。”

“呵呵,這話倒是像他,希望婉詞妹妹能生個貼心的女兒。”唐善清瞥了一眼唐玄煜,將“貼心”二字咬得很重。

俞伯笑道:“姑娘是想給之暘找媳婦兒了?”

“他?”唐善清的視線落在唐玄煜臉上,誰知他還在駱吉文腿上坐著,她頓時沉下臉,“還不下來,都多大人了還要人抱?”

唐玄煜嘴一癟,不情願地從駱吉文身上跳下。

“吃飯吧。”

幾人用完晚飯,李素俞伯提前離場早早去了自己的臥房,酒桌上只剩了一家三口。

“孃親,我……”

“吃完了就去房間唸書。”

唐玄煜放下碗筷,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孃親不讓他抄書已經是算仁慈的了,唸書就唸書吧。他走了幾步,腦子一轉,回頭問:“爹爹,你要不要來陪我?”

駱吉文自動看向唐善清:“你娘同意我就去。”

唐善清左手抬起,擋住自己的半張臉,“看我幹嘛,想去就去。”

“爹爹爹爹,陪我啊。”唐玄煜笑得甜,眼睛亮如晚霞。

“嗯。”駱吉文起身,唐玄煜立馬主動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去了後院。

唐善清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之暘很喜歡他。

臥房裡,唐玄煜坐在書桌上翻著《周易》,駱吉文坐在他身側,單手撐在桌面上。

“你看得懂?”

“看得懂啊,只不過有些字不認得,周易可比三字經有趣多了。”唐玄煜側頭,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駱吉文,“爹爹,我都給你製造好機會了,你怎麼拿不下孃親呢。”

駱吉文輕輕叩了叩唐玄煜的額頭,“我們的事,你還是別插手了。”

唐玄煜學著平日唸書模樣搖頭道:“非也非也,沒有我的助攻,你是拿不下孃親的。”

“看你的書。”

“爹爹,”唐玄煜湊了過去,“你,是不是我親爹?”這個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若他是,為什麼孃親認不出,可若不是,為什麼他對他總有莫名的親切感。

駱吉文還未說話,唐玄煜仰頭調皮地看著唐善清,天真地問:“孃親,爹爹跟我們睡嗎?”

唐善清擦頭髮的手一頓:“他有自己的房間,在這兒睡幹嘛?”

“可是我看人家爹孃都是睡一起的呀,夫妻生活好才是真的好。”唐玄煜說地理所當然,勢必給自己爭取與爹孃同睡的機會,也給駱吉文爭取福利。

“誰說的?你又看那些讀本了?”唐善清扔下毛巾,說著就要來拎唐玄煜。

唐玄煜忙舉起手道:“我發誓我沒有。”

唐善清在書桌上挑了本《三字經》摔在唐玄煜面前,“發給你自己聽,真是越慣著你,你越不像話了。抄,《三字經》二十遍,不抄完不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