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吉文在信中說議和可以,但是西越的邊塞十州必須給,不然等東越的鐵騎成功拿下平州之後,西越失去的可就不止十城那麼簡單了。

赤裸裸的威脅讓這個自視甚高的皇帝終於失去了帝王的儀態,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上,硬生生的將桌子拍了個粉碎。

他十幾歲時鐵血奪權,登上了寶座,何時變成了如今這般處處受制於人的局面。

什麼蕭家女,什麼將星臨世,他就是信了祝巫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來人,將祝巫一族的族長給朕請過來”

暴怒過後的齊昭文恢復了帝王的鎮定與威嚴。

不多時,鬚髮花白的祝巫族長被一名太監領著急匆匆的來到了御書房,沒了往日的賜坐,皇帝冷冷的看著地上顫顫巍巍站著的老者。

“敢問皇上將臣喚來這御書房可有事情”

老者看得出帝王之怒,他心中也明瞭皇帝是為了何事,可是一切都是天意,他也無可奈何。

所以老者直起了脊背,淡然的看向齊昭文。

“祝巫一族在西越已有百年,知天識命,族長此時難道算不出朕將你喚來是何意嗎”

“皇上,臣只說一句話,一切都是天意罷了”

“大膽,休要再用什麼天意來糊弄朕”

齊昭文將蕭掌事的認罪摺子扔到了老者面前,歷聲質問,祝巫族不是早已算出百年之後將星臨世嗎,蕭籬那丫頭被找回蕭家的時候,祝巫也驗明過身份,說她確定就是百年後臨世的將星,為何會一戰而亡。

他說祝巫一族分明就是欺君。

所以她的離開,便造成了西越如今的局面。

她也確實如預言一般影響了兩國的走勢。

只是老者不知,那變數是至此結束了,還是會節外生枝衍生出其他的變數。

“哼,蕭籬的事朕不管了,如今你倒是來算一算我西越國祚的將來”

齊昭文神色凝重,祝巫族長心中再次嘆息,眼前的人對於吞併和權勢太過執著了。

“陛下要相信如今發生的一切都是因果,都是天意,只能順意而為了,至於西越國祚,屬臣不敢妄自測算”

他算的出未來,可他不能說,因為一旦說出來就等於給了眼前皇帝逆天改命的機會,那是要遭天譴的。

老者垂下了頭,斂起了眼底的神色。

想起了百年前離開的祝巫族長。

他當時孑然一身離開,為的就是不受皇家擺佈。

他算出了將星臨世卻還是選擇了離開。

那是一個真正的灑脫之人。

御書房內只剩下齊昭文沉重的呼吸聲。

“若是西越國將不國,朕第一個拿你們祝巫一族開刀,下去吧”

“皇上,容老夫再最後一言,兩國和平相處對於百姓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老者說完後躬身退出了御書房,在迴廊的拐角處的涼亭裡遇到了太子齊南風。

涼亭的石桌上鋪著一張宣紙,齊南風手持畫筆正低頭認真的畫著,聽見了腳步聲之後,抬頭看見了經過的祝巫族長,便朝他微微頷首。

老者負手站在不遠處看亭中少年清秀無害的臉,和笑意溫和的眼睛,亦頷首行禮之後離開了。

清雋的眼神卻一點點的幽深了起來。

齊昭文在御書房裡坐了半晌起身朝御花園裡走去,終於找人去喚禮部尚書來寫議和書

黃昏時分,西越的議和書便快馬加鞭的送出了城。

在東越大軍壓到平州城下之時,議和書也送到了駱吉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