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里遲被頭髮掩著的兩鬢,已是冷汗淋漓。他在賭,拿自己的性命在賭。

“使者何必動怒?聖者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夜行老鬼見狀出聲道。

百里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私自動手是我不對,但簫中玉枉死,還請使者主持公道!”龍幽痛心疾首道。

百里遲心想,這簫中玉可是與龍幽齊名的左右手,他不能不在乎。

“什麼!簫尊者居然……居然……”百里遲“大為震驚”。

接著,龍幽把簫中玉如何“枉死”的事情闡述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百里遲故作傷心道:“這件事情我已明瞭,待我回去一定一字不落告訴主上,且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壞了主上大計。”

“恭送使者。”幾人齊齊出聲,百里遲飛身而去。

“聖者,你可看清了使者的容貌?”一個拿著銅鼓的男子操著生硬的漢文說道。

“這裡荒郊野外,又沒有月光,怎麼能看清!”龍幽說道,真是氣人,一個使者居然這麼大架子,就是主上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吶。

“此人身份確實可疑。”夜行老鬼盯著百里遲消失的地方。

“我總覺得他是個男人。”夜驚風說道。

“幸而我對他說得半真半假,有所保留,即便他是假冒的,也休想從我口中拿走半點有用的情報。”龍幽並不擔憂他說的這番話有什麼價值,倒是他才受了傷,否則一定攔下眼前這個使者看看他的真容。

百里遲安然離開,鬆了一口氣,眼下先找個地方休息,明日一早回塢石國時再把探得的訊息說與常無涯聽,想必依他之能,定然有所斬獲。

他視常無涯為摯友,二人又同為塢石國效勞,只是今日這種冒險,以後可不能隨便就去了。

駱吉文躺在西南老棧的客房裡,孤枕難眠。即便他從孃胎裡帶來的病安心待在雪瓏山才可壓制住,但眼下遠遠沒到需要馬上趕回去的地步。師傅這麼做,一定另有隱情。

還有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究竟是誰?

聽說鹹天前往澤流國,目的一定不那麼單純。

雙兒,我答應過要陪你去靈均大陸,去找你娘,你可不能拋下我。

等我回去解開所有謎團,就是我們重聚之日。

他從懷裡拿出善清寫的信來,開啟又看了看。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駱吉文默默唸了幾遍,團圓,只是早晚的事。

“徒兒,怎麼還不睡。”無塵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駱吉文起身下床,拉開門,無塵身後,來了一個女人,正是冷天嬌。

次日一早,文若軒帶了一隊人馬來到城外為常無涯送行,百里遲坐在馬車裡打著盹。常無涯按你馬車探出頭對文若軒道:“文將軍且回去吧,日後有緣我們還會再見。”

待常無涯一行人走了很遠,不見蹤影。文若軒囑咐看守城門的那四人嚴加防守,有情況馬上來報,方帶人回了將軍府。

豪華的馬車搖搖晃晃,給百里遲睡覺提供了一個舒適的溫床。

“醒來吧。”常無涯壓著聲音說道。

靠著馬車睡覺的人沒有反應,依舊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