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軒比皇上又高了幾分,但因為弓著身子,所以看上去兩人也是一般高矮,皇上的話,是對雲明軒的鼓勵與肯定,雲明軒拱了一拱手,道了一句是。

皇上讓他放手去查,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最少可以少了許多來自刑部的壓力。

“明軒,你可不能讓朕失望啊,太子近日的表現已經讓朕失望透頂,岱空又無心朝政,眼下也就只有你可以擔當重託了。”皇上說著,又拍了一拍雲明軒的肩頭。

“父皇…………”雲明軒抬頭,心中五味雜存,皇上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是多方面的,但他聽到的卻是皇上對太子的失望,也就是說,若是皇上對太子失望到了一定的地步,那麼自己就有望在朝中大展身手了。

“好了,夜也深了,回去早些歇著,明日起來,演一出好戲給父皇看吧。”

皇上一邊打著哈欠轉身一邊說道。

演一出好戲,雲明軒心中苦笑不已,不過皇上有了這樣的想法,這一齣戲都察院還是要配合著演的。

“是。”

拱手行禮,雲明軒恭敬地退出了皇上的寢宮。

安公公站在大殿門外,見雲明軒出門,趕忙隨在身後相送。

“安公公,這路我自己走吧,不勞你送了。”雲明軒行至慶安宮宮門,將安公公留在了慶安宮中。

安公公本也不想去送,他年紀大了,吹不得這樣的寒風,雲明軒有心,他自然也要領情,當下道了謝,他便也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皇上要演這麼一齣戲,都察院要配合著演,但云明軒卻明白不會有這麼一條上鉤的魚,他還在等著太子行動,等著一舉,各個擊破。

宮裡的生活,唐善清從未體驗過,雖說公主府很大,但她常年在那住著那不陌生,她早就駱慣了在各種惡劣的條件下生活,但今夜在這宮裡,她卻失眠了。

隨在身側的人只有千曼,現在千曼也已經睡下了,想想在這宮中也無人可說上一句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唐善清也就只好披著衣服起了床。

宮婢多眼睛稀疏在打著哈欠,見唐善清起了身,守在床榻兩旁的兩個宮婢趕忙上了前。

“你們都站著吧,我就是起來坐坐。”

宮裡這麼大,天氣這麼冷,她卻是也沒個想去的地方,皇上將她留在宮中也是有幾方面的道理的,自己若是不好好的管住自己的手腳,只怕又要被人說閒話了,至於都察院的事情,她相信雲明軒是可以勝任的。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共事,她對雲明軒很信任,他做的事情,從未有過紕漏失敗過,這種信任,衍生了一股安全感,眼下能保護她的人,也就只有雲明軒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走在同一條道理之上,他們有共同的目標,行事不必遮遮掩掩,更多的時候他們選擇敞開心扉一解心中煩悶,雲明軒在她的生活裡,似乎是越來越重要了。

杜吉文呢?她漸漸已經很少想起他了,這種距離,讓她覺得陌生,她不可能會再次欺騙他,而他喜歡的人終究不會是自己,兩人的不可相交,註定了兩人之間的漸行漸遠。

麗妃已經死了,她有更多的時間去想象自己的未來。

以後的自己,該要如何走下去呢?若是這一次雲明軒得以成功的將太子打入地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京城這個地方,她不想呆下去了。

再堅強的人,也是會覺得累的,她得來不易的重生,換來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包袱,她怎能辜負了自己?

等到大局一定,自己,就離開吧。

或許遠離這些是是非非,自己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天堂,找到自己的真愛。

雲明軒,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自己到底是頂著他妹妹的身份,有些事情,不能想的還是不能想,她缺少一種衝動,一種為了愛情而去拼搏的衝動,多年的殺手生涯已經磨練得她連血都是冷的。

皇宮裡的月亮,與宮外看到的是一樣的圓,她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一個地方。

千曼還在睡著,她不想打擾了她的美夢只好讓另外兩個宮婢作陪。

景寧宮與她所住的這間屋子離著一段距離,宮裡的路她很陌生,若不是宮婢在前頭引著自己只怕就是她也要迷路。

景寧宮而今慘淡無比,因為宮裡不能見白,所以宮門外並未懸掛白綾。

有兩盞燈籠掛在宮門之上,搖搖晃晃的看著倍顯淒涼。

一名公公在外守候,現在正在打著瞌睡,麗妃已經死了,皇上不可能會深夜到訪,所以公公睡得很是安心。

唐善清讓宮婢將人叫醒,然後讓他開啟了門進了景寧宮中。

麗妃的屍首停放在此等著發喪,屍體早已經入了棺木,這是一具精美的棺木,是用香樟木做成,據說是用薰香燻過,所以帶著一股香味。

之所以到景寧宮走一趟,唐善清也是想看看麗妃最後一眼,麗妃與金碩公主的恩怨已經化解,她卸下了這個擔子,現在的她,是以唐善清的身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