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明白,他們是敵手,日後在大靖與草原大戰之時會是仗劍相對的兩方,但兩人,似乎都在壓抑中彼此靠近。

“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能一手遮天,便就是成功了。”聶秀這一指,就直接指到了唐斌那掩埋的過去。

聶秀對唐斌的興趣,現在多半是集中了在唐斌的過去上。

而唐斌,卻總有辦法避開這個話題。

“一手,何以遮天?安州的刺殺案,我可以幫你。”

“而我,也要答應你的條件?”聶秀看著唐斌,看著他又再一次將食指從眉心劃過。

“你似乎很喜歡做這個動作。”聶秀學著唐斌,將食指劃過了眉心。

“駱慣罷了,我早就與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存在也不可能會萌生友情,之所以我會幫你,是因為我要你幫我,所以,這是交易?”唐斌冷冷看著聶秀,眼神比之方才要冷冽許多。

“交易?那麼在一定程度上來講,也算得是夥伴了?”聶秀調笑道。

“與敵方的軍師做夥伴,聶大將軍,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會翻不了身?”

聶秀哈哈一笑道:“若是我這般容易被擊倒,你又怎會站在這裡與我交談?我一直不懂,你有著這樣橫行天下的本事,到底要追求的是什麼?”

唐斌的本事,是都有目共睹而且認同的,這樣的一個人,先是入草原,後又回大靖,到底是為了什麼?

聶秀接對有理由相信,聶秀一人可以殺入邊關殺敵千萬殺入京城。

一人之力,也是可以逆天的。

“總有一些東西,是蠻力改變不了的,聶秀,若是我要做什麼,你絕對阻止不了我。”這是實話。

“但我依舊還是會阻止。”這也是實話。

“那我的條件,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雖說安州的案子沒有線索,但以可汗對我的信任,若是我在中說一些對大靖不利的話,後果自負。”

“答應,我當然會答應,你這樣的人,留在大靖總比留在草原好些。”聶秀攤手聳肩,笑得很是無奈。

唐斌鋒芒畢露起來,就是他也難以招架。

“好,明日,我們就回京城。”

“明日?”聶秀皺眉,在安州的這兩日,他心裡其實一直在惦記著一個人。

這兩天一直都有眼線與他報告張美人在皇宮裡的情況,不得不說,院長是很照顧她,但這種照顧,卻不是她這樣一個弱女子能承受得起的。

皇上染的是什麼病?就連他這個一向得皇上信任的大將軍也不知道至今還只見過皇上一面,為何院長卻是安排張美人與他輪著照顧皇上?

張美人說來到底也是皇上的女人,這個安排對別人來說也是自然,但他很明白,比之皇上的女人這個身份,張美人的另一個身份就是讓她多年不得皇上寵愛的原因,她是草原人。

一個草原人,怎能承受得起這樣的秘密?

院長,想來是有些猜測了。也只怪自己,對她表現得太過關心。

可也不知是為什麼,只從那夜在屋頂聽了她的那些話,他腦子裡張美人的身份就一直無法磨滅。

她是個漂亮的女子,雖說在宮中五年填了不少憂愁,但比之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她也並不顯蒼老多少。

他想,自己只不過是覺得她可憐,想要送她離開,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誰想,還是有人對著這樣的一個女子起了別的心思。

“回到京城,你幫我做一件事。”聶秀抬眼,讓張美人離開皇宮,還需要一個人,一個讓所有人顧忌的人,而他的身份,顯然是不合適。

“這,又得算是另一宗交易了。”唐斌顯然沒料到聶秀會這麼快就會要他幫著他做一件事,畢竟兩人之間的情誼還沒到這一步。

“她與你們草原也是有些關係,你助她一助,也就當是行善積德了吧,當年你一力勸言多木烈要他與大靖議和,那時,又一個女子,就是你促成議和之下的受害人。”

“你說的是,張庭?”唐斌看著聶秀。

聶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