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看不出焦距卻格外清澈,甚至他都能在那瞳孔裡看到自己舉著燭臺的影子,那人額頭血肉模糊,臉上紅一塊綠一塊,身後披著的那紅色繡著牡丹的床單看上去很是怪異。

他聞到了一陣陣的茉莉花香。

很清淡,但他很確定這麼茉莉花香。

在這個時候去仔細辨認著花香的香味似乎是有些不妥,趙興看著這張充斥著紅綠兩色的臉,心裡冒出了另一張臉。

前兩日唐善清才到趙府看過趙興,他怎會不見得?他的記性可是一向極好的。

“金碩公主?”

舉著燈,他詳裝鎮定的探頭問著。

沒人回答他,角落裡蹲著的唐善清,只是抬著頭。用一種近似疑惑的眼光看著他。

“你是趙興?”

趙興背後冒冷汗,這聲音……這孩童的聲音,絕不是金碩公主該有的。

深夜出現在他房間裡,又這般奇怪,額頭上血肉模糊,還用孩童的聲音與他交談,他可不信這只是金碩公主的惡作劇。

這要麼就是他做夢,要麼就是金碩公主做夢。

“公主,我是趙興。”但他還是回了一句。

床榻上的趙夫人也是聽見了說話聲醒了過來。

“老爺,是誰啊!”

話只說了一半,角落裡站著的唐善清便就如風一般的捲到了趙夫人面前。

隨即,趙興就只聽見自己夫人的一聲驚呼。

之後,就沒了聲音。

腦門冒出冷汗,趙興堪堪回頭,只見床榻上,自己的夫人,半吊在了床上。

也不知唐善清用了什麼手法,居然在短短的趙興一個發愣的時間內將趙夫人的雙手捆住系在了床頂。

而唐善清,則是如孩童一般雙手叉腰站在床邊哈哈大笑:“是趙家的人,都該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若是趙興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真是白痴了,唐善清用這一口孩童的聲音說話,話語裡全是對趙家的仇恨,這神情,這迅速得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讓趙興只覺得背後陣陣發涼。

此時,在趙府外,也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趙家管家打著哈欠披著外衣走到了府們前詢問著。

本還有些唸叨煩唸的管家一聽皇上也熟悉的聲音,趕忙開了們。

一開門,皇上幾乎是破門而入的衝進了趙府,連著皇上身後跟著的眾人也是急匆匆的奔了進去,也沒人去注意在一旁行禮的管家,只是急衝衝的去了後院。

管家恭敬隨行在一側緊張又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深夜賁臨趙府,請允許小的去叫醒老爺。”

皇上也無暇去搭理,繼續急匆匆的奏摺,趙興的屋子他也知道,他現在只是擔憂,比他要早到趙府的唐善清,會做出什麼。

管家這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看起來也是好事,至少唐善清沒有大鬧趙府,但趙興,他可不敢確定他現實是死是活。

他從未見到過自己的女兒有這樣飛簷走壁的絕技,也不知他女兒還有這般的速度,他去看過了落下屋頂的金統領,肋骨斷了兩根,已經昏迷。

今夜突然發生的這些事,讓這位近年來只知享樂的君王似乎是明白了清醒了許多,他想,趙興難道是真的做了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

去城外李家村村後取東西的人已經返回,到了公主府沒見到人,便就來了趙府。

趙興的屋子裡,很是靜謐,沒人敢說話吵到趙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