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外出,唐青鈺都是自己做一輛馬車的。雖然不能跟夫人和嫡女姐妹做同一輛馬車,她卻也樂得自在。眼下多了一個唐善清,唐青鈺就有些不習慣了。

這馬車的規格本就沒有蕭氏那輛寬敞舒服,唐善清的存在,讓唐青鈺覺得出門在外唯一的舒適都沒了。

唐青鈺明擺著不想搭理她,唐善清也樂得自在,一路上閉目養神。礙於唐青鈺,珠雲之前提出的半路下車買禮物定計劃也沒能實現。

接近目的地,車外的人聲鼎沸入耳,唐善清掀簾朝外看去,入眼皆是來往的人群。唐善清默不作聲的觀察著,驚訝的發現,這一世陸少卿生辰宴請的規模,比上一世的排場大多了。

難道這一世,陸少卿的計劃進行的更加順利了嗎?

以蕭氏為帶領,順平侯府的女眷們跟隨在蕭氏身後。從唐善清下馬車起,就引來了一篇矚目和議論。唐善清蝨子多了不怕癢,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蕭氏等人,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為此,唐青瑤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順平侯府公中準備的賀禮都記在一個冊子上,由鄭媽媽交給了接待的門人。而他們自己準備的私人賀禮,則都拿在自己手上,去找專程有一個等級來往賀禮的管事登記在案。

唐善清雙手空空,在一群帶著厚禮而來的人群中極為顯眼。

蕭氏特意想要給唐善清難堪,並沒有帶唐善清一起先進去,而是讓她跟唐青羅他們一起走。登記時輪到唐善清,那管事正要雙手去接,卻看到唐善清無奈的看著他。

那管事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位小姐,若是忘記帶了,可以不用走這邊,直接進去的。”

這管事倒是給足了唐善清面子,為她解圍是忘了帶禮物。

唐善清忍不住嘴角勾起,眼前的管事姓孔,是個十分和藹可親的老爺子,上一世唐善清也是這麼尷尬,同樣也是孔管事為她解了圍,說的話語今天一模一樣。

“勞煩孔管事指點。”唐善清福身道謝,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下,悠然離去。

孔管事一楞,她怎麼知道自己姓孔的?

一進了聿王府,唐青羅他們便散開了,各自尋找與自己相識的朋友聚在一起玩鬧,唐善清孤零零的一個人再一次被孤立。

唐善清也不在意,左右張望打量著聿王府的一花一草。在旁在人眼裡就像是入出大觀園的劉姥姥,憑白招人笑話。

唐善清本以為自己可以一個平靜的心態來參加宴請的,可這裡熟悉的一花一木,讓唐善清難免陷入過去的回憶。

這個地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閉著眼睛,也能在聿王府走上一圈不會迷路。

唐善清默默地走到花廳中央碩大的魚缸前,石雕的魚缸裡種著一株水蓮,一株白色的荷花綻放,散發出一陣清香,荷葉下,一尾錦鯉遊戲其中。

這錦鯉唐善清很喜歡,時不時的就喜歡過來餵它,於是在唐善清的投餵下,這錦鯉組組長了一寸長。

唐善清看著錦鯉發怔,突然,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唐善清猛然回神,扭頭看到了張氏那張圓潤的臉。

唐善清張了張口,道:“御史夫人……”

張氏沒給她好臉色,譏諷道:“叫了你好幾聲沒反應,我還以為你聾了呢!”

唐善清不好意思的朝張氏賠不是:“抱歉,方才走神了,不是故意不理會您的。”

張氏沒再接這話茬,而是上下打量了唐善清一番:“你最近風頭很盛啊。”

唐善清無奈攤手:“從您認識我那天起,就一直是這樣的。”

張氏冷笑:“說你還得意起來了。”

唐善清自動忽略小時那古怪的脾氣,只當她在誇自己,厚臉皮的朝著她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

張氏也不再理她,站一邊欣賞起魚來,唐善清站在她身旁默默地看著,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話,每次開口都免不了遭受張氏的冷言冷語。

唐善清偶然抬頭的時候,正裝上一個打探過來的視線,那位小姐在看到她望過來後連忙收回了視線,緊接著,唐善清就看到那位小姐跟她身邊年齡相仿的幾位小姐一陣竊竊私語,幾人的眼睛還時不時的往他們這邊看,有些人不屑,有些人嘲笑,還有些人像是看熱鬧般興奮。

“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嗎?”身邊,張氏的聲音突然響起。

唐善清歪頭想了想,說道:“估計是在說,我一個京城裡最丟人的閨秀,跟京城裡最古怪的貴婦湊在一起,畫面太美他們不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