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唐青羅機靈,看出唐青瑤身上穿的是丫鬟的衣服,就想這麼糊弄過去,否則,真要讓世子殿下看到順平侯府家中的姐妹發成爭執,還鬧得如此厲害可就壞了!陸遠堂為人端正嚴明,最恨這些高牆院內的爭鬥了!

唐青瑤這一下打的很用力,唐善清被這一砸,拉回了紛亂的思緒。聽唐青羅這麼一說,又看到不遠處的陸遠堂,唐善清心中冷笑,一眼看穿了唐青羅打的什麼主意。

只見唐善清換上一副惶恐驚懼的神色,一雙鳳目水光盈盈,泫然欲泣,見著無不為之憐憫:“二姐姐真是為我氣昏頭了,這哪裡是丫鬟,分明是穿了丫鬟衣服偷跑出來的五妹妹。”

唐青羅嘴角一抽,飛快的朝陸遠堂看去。果然,陸遠堂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自己的小伎倆被當面拆穿,還是當著陸遠堂的面,她在陸遠堂面前好不容易維持的絕佳形象就真被唐善清三言兩語的破壞了!

“瞧我一著急,都氣糊塗了。”唐青羅,乾笑,扭頭衝唐青瑤厲聲喝道,“才被罰了禁閉,又來惹是生非,就算你三姐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你生氣了,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呀!”

唐善清突然哽咽起來:“我好端端的,隨便弄了個東西玩,五妹妹跑過來二話不說就要搶,要打了我的丫鬟。我不過是想說幾句道理,五妹妹就罵我,還用球拍砸我……”

想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說她不懂事惹怒了唐青瑤?想都別想!

唐善清越說抽泣的越厲害,到最後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額頭火辣辣的疼,剛得知了最糟糕的婚事本就心煩,現在又看到了另一個最不想看到的陸遠堂。唐善清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偏偏還不能放鬆發洩,還要端著架勢哭委屈不讓唐青羅的計謀得逞。

唐善清從來沒覺得有這麼壓抑過,這種壓抑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的網在其中,怎麼也掙脫不開。不由得覺得自己是真委屈了,原本半真半假的抽泣變成了真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看樣子,唐善清是不會讓自己順利糊弄過去的。唐青羅忍住心中的憤怒,衝唐善清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道:“三妹妹,你也知道五妹妹脾氣急了些,你們要是有什麼誤會……”

唐青羅的話還沒說完,一邊駱吉文冷冷說道:“我作為當事人一直在這裡都不知道有什麼誤會,善清妹妹才剛來就看出誤會了,在下真是自愧不如啊。”

駱吉文而不給面子的一句話,硬生生讓唐青羅的話堵在嗓子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唐青瑤沒想到會突然變成現在的局面,被這架勢嚇了一跳。本以為二姐姐能給自己解圍,可唐善清卻處處阻擾,就連駱哥哥也不幫自己了。

當著陸遠堂的面,唐青瑤越是心慌,就越是嘴硬,好像只要她硬氣了,一切就不管她的事了:“我就是打她了又怎樣?她一個庶女,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若不是有母親的寬宏大量,她又怎會順利出生,長到這麼大!”

唐青瑤說話不過腦,並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意味著什麼,而唐鴻啟和唐青羅,卻紛紛變了臉色。唐青瑤這話,分明是在指母親蕭氏迫害集中庶女,唐善清是得到蕭氏寬宏大量才出聲的,那麼,那些未得到蕭氏允許的庶子呢?如若母親的品性都這般殘暴,那他們做子女的,尤其是跟在母親身邊,全靠母親言傳身教的唐青羅呢!

“住嘴!”唐青羅氣急了,衝身邊的丫鬟大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五小姐待下去嚴加看管!”

“是。”

“你們幹嘛!別過來!不許抓我!一群賤婢,放開我!!!”唐青瑤還要掙扎,卻還是被丫鬟捉住,強行帶了下去。

唐鴻啟擦拭著額角的冷汗,道:“愚妹自小被寵壞了,這般不像話,讓世子見笑了。”

“確實不像話。”一直沒說話的陸遠堂淡淡說道,轉而大步向唐善清走來,看著唐善清說道:“我有學過一些岐黃醫術,讓我來看看傷口吧。”

唐善清垂下眼簾沉默不語,陸遠堂當她怕生,又道:“女子容顏何其重要,我先為你處理一下,等大夫來了再看看,這樣至少不會太嚴重。”

駱吉文跟陸遠堂卻是熟悉的,只當唐善清現在心情不好,見了陌生人又不想說話,主動接替她回答道:“那就勞煩世子了。”

聞言,唐善清踩了駱吉文一腳。

駱吉文一怔,看著唐善清不明所以。

陸遠堂擔心唐善清的傷勢,並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而是小心翼翼的揭開了捂著傷口的帕子。

帕子不可避免的與傷口摩擦,唐善清皺眉,一邊駱吉文握緊了她的手:“有些疼,你忍著點。”

陸遠堂到時好奇的看了駱吉文一眼,他雖然不太喜歡駱吉文素日裡的放蕩,卻是真心佩服駱吉文的少年有為。兩人關係不遠不近,卻從來沒見過駱吉文對是這麼上心過。不由的,也對唐善清有些好奇起來。

傷口雖然流了血,卻並不嚴重。叫人拿了乾淨的水,為唐善清清洗過傷口,又拿了藥塗上包好。沒一會兒,侯府請的大夫也到了,稍稍拆開爆炸檢查了傷勢,跟陸遠堂所說無差。陸遠堂派人從端王府又拿了御賜的傷藥給唐善清。

唐善清搖頭拒絕,駱吉文卻笑眯眯的搶了過來,表示自己代唐善清收下了,又惹來唐善清的一踢。陸遠堂根本不放心駱吉文的為人,生怕他私自昧下了。還是駱吉文連番發誓,這才讓陸遠堂放了心。

全程,唐善清一句話也沒說,安靜如雞。直到唐善清轉過身默默的在一邊當隱形人,陸遠堂看著唐善清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唐善清僵硬了脊背,扭頭迅速看了陸遠堂一眼,高聲道:“沒有!”

駱吉文也驚訝的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後道:“你怎麼就看出眼熟來了。”

陸遠堂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對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有些好笑:“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看著三姑娘的背影,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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