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霜哼了一聲,不屑道:“你所收藏的武學秘籍有什麼可誇耀的。你收藏的再多,也無非都是些不入流的武學典籍而已。讓我在此逗留,就是在浪費時間。至於七絕劍的劍譜,我可以給你。”

西門匡慧眉頭微微皺起:“我讓你領悟劍道,是因為你資質雖高,但在劍道上走入了一條歧路。單憑你天山的內功心法,如何能夠駕馭這七絕劍。即便讓你看了飛雪劍譜,或是有人在你的面前展示了那一招‘漫天飛雪’,你也使不出它的神髓,依然贏不了我的達摩十三式。聽聞當年赫連擎天的天機劍法妙到毫顛。但如果不是他那一身金剛伏魔神功,怎能二十年來敢稱“當世武林第一人”。自他死後,這“天下第一”的名號就空了將近二十年。真正的劍客所追求的巔峰之境,是無論用什麼樣的劍,什麼樣的劍法都能克敵制勝。劍道之極境是唯快不敗,唯強不摧。你還差很多。”

冷寒霜被西門匡慧說得額頭低垂,沉默不語。他二十年的劍道心得被西門匡慧批得幾乎一文不值。

從此,江湖再也沒有了折劍山莊,沒有了冷寒霜。

冷寒霜的講述,讓周子健聽得有些迷醉。等到冷寒霜講完了,周子健還沉醉在劍痴往事之中。

“喂喂,你醒醒。”冷寒霜終於把周子健遊離身體的三魂七魄喚了回來。

周子健尷尬地一笑:“那你在這裡困守六年,領悟到什麼沒有?”

冷寒霜捋了捋自己的長鬍子,說道:“當然有。我覺得西門匡慧說的一半有道理,一半沒有道理。如果我用天下第一的寶劍,天下第一的內功,天下第一的劍法,自然能夠成就天下第一的劍道。如果只憑上乘的內功,二流的劍法,依然無法成為一流的劍客。拿個樹枝就能擊敗我?我呸!我現在只是內力不濟。倘若我也能夠擁有上乘的內功,西門匡慧焉能是我的對手。不過我在此縱覽武林秘籍,卻沒有一套上乘的內功心法。此人心機太重,根本不肯告訴我他學的是什麼。”

周子健皺了皺眉,問道:“你困在這地牢,怎麼縱覽武林秘籍?”

冷寒霜朗聲大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裡如何困得住我。”

周子健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是一臉的鄙夷。

冷寒霜無奈地沖著周子健擺了擺手:“你且往後退。”

周子健有些愕然,但還是依言向後退了幾步。

只見那鐵窗陡然被轟開,冷寒霜縱身跳了出來。

周子健吃了一驚,上前仔細瞧看,這才發現鐵窗並未焊死在地面,只是放在上面而已。

周子健眨了眨眼,詫異問道:“既然此地困不住你,為何你不早早離去?”

冷寒霜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茫:“六年前,我畢竟輸給了西門匡慧。他即便畫地為牢,我也要履行承諾。況且六年來,我潛心劍道,至今卻一無所獲。即便重出江湖,又有何意義。”

周子健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請問這裡面除了閣下,還有沒有人關在裡面?”

冷寒霜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這裡六年,沒有看到任何人,你問的是誰?”

周子健說道:“一個老人,一個很老很老的男人。”

冷寒霜眯縫著眼睛,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沒有看到。你找他所為何來?”

周子健訕訕地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我的一個朋友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