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連笑道:“草民才疏學淺,如果能起個好名字,早就起了。大人博古通今,還是由您起個名字吧。”

柳敬宣上下打量楚敬連,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道:“既然楚員外如此說,那就叫‘敬賢書院’如何?”

楚敬連連連點頭,贊嘆道:“妙極,妙極。大人高才,無人能及。對了大人,聽說您想要開挖夾江河道,清理淤泥,不知小人能否為大人做點什麼?”

柳敬宣笑道:“這治理河道,工程浩大,真正實施談何容易。一旦開工,必定耗費錢糧無數。我還要請示河道總督張大人,再做定奪。他日如有需要楚員外幫忙的時候,還望不要推辭。”

楚敬連拱手一揖說道:“大人有命,草民無有不從。”

柳敬宣看了一眼蕭讓,蕭讓又看了一眼柳敬宣。廳堂中再無聲息。

楚敬連會意,急忙起身,一躬掃地,說道:“大人公務多忙,小人不便打擾,這就告辭。”

柳敬宣同樣起身離座,說道:“楚員外既然要走,本官也不便挽留,送客。”

柳敬宣送楚敬連至府外。

楚敬連再次向柳敬宣拜辭。

望著楚敬連遠去的背影,柳敬宣若有所思。

蕭讓從遠處走來,悄悄地問柳敬宣:“大人,您這是?”

柳敬宣微微一笑,說道:“此人年紀輕輕就洞察秋毫,沉著練達。其心思縝密,令我贊嘆。但這楚敬連總讓我有些看不透。”

蕭讓說道:“那卑職去查查他的底細如何?”

柳敬宣說道:“暫且不必。我等剛到此處,不易樹敵。隨他去吧。”

東城的“敬賢書院”正式開館。在蕭讓的挑選下,將近兩百名窮苦的學生在此聽課、學習。楚敬連從揚州的四鄉八鎮請來大約十名教書先生,並請了十幾名廚子給書院的老師、學生做飯。

陳橋欣感覺既高興又失落。高興是因為由於揚州知府的支援,他的薪水增加了一倍,自己三弟郭沖的月例銀子也增加了一倍。但失落的是新來的十名老師都比自己的學問要高。尤其是名叫梅雲晟的學究,雖然年齡和自己仿上仿下,但總是一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樣子。陳橋欣感覺梅雲晟終日裡嘴都是那樣撇著,看誰都是那樣的不屑一顧,說話也是哼哈哼哈的。

而廚房也來了一位掌勺的大師傅丁漫樓。這丁漫樓四十左右的年紀,項短脖粗,身材矮胖。雖不如郭沖身材高大,但渾身上下都是敦敦實實的肌肉。他不像梅雲晟那樣一身酸氣,但是他對廚房裡的飯菜確是非常的挑剔。

郭沖雖然經常做飯,而且廚藝還算可以,但是在丁漫樓的眼中,好像差得不能再差了。郭沖屢屢受到丁漫樓的指責,即便郭沖脾氣再好,也架不住丁漫樓終日刁難。

這一日,郭沖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敬賢書院裡好像炸開了的鍋,所有老師都不得不停止授課,在一邊瞧熱鬧。

後院,丁漫樓指著郭沖大聲罵道:“你到底會不會做飯,如果不會,趕緊滾蛋!”

郭沖悶聲悶氣地說道:“不就是給學生和老師做個飯嗎,至於像開酒樓嗎,挑三揀四的。”

丁漫樓揚起腦袋,大聲說道:“你說誰挑三揀四?我就是看不上你這種本事不怎麼樣,還一堆理由的人。做飯也是一種藝術,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人吃呢?”

郭沖不服氣說道:“這裡來的人大部分是窮苦人家的學生,平時家裡連飯都吃不上,怎麼到這裡開始讓他們講究了。如果他們在這裡吃得如此考究,那麼他們回家了怎麼辦?他們的家人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