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用雙手接住小越,用後背攔住馬遠山,用身體擋下那一管就要刺進小越體內的注射器。

“安哥!”小越在她身下失聲尖叫。

“不要怕!”白安緊緊地抱著他的頭,帶著他翻滾到一邊的柱子後面,把他安放在安全處,捧著他的臉:“小越,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

“安哥……安哥……”小越顫抖的手指指著白安上臂處還立著的那一隻注射器。“沒事的,這是dna病毒,對我無害的。”白安蠻力拔掉注射器扔到一邊,又撕了一截袖子綁在小越的胳膊上,“待在這裡不要動,不要看,不要聽。小越,答應我,明白嗎

!”

小越神色惶恐地看著白安,沒有作出回答。

“答應我!”白安用力地喊了一聲。

“好……好,好,我不看,不聽。”小越抬起雙手捂住耳朵,用力地閉上了眼,蜷起雙腿躲在掩體後面,一動也不敢動。

“乖。”白安摸了一下顧弦越的頭髮,翻身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槍支。

顧弦越只知道背後的槍響聲震耳欲聾,其間還夾雜著不知道是誰的慘烈的叫喊聲,呻吟聲,不時濺到他手背上的溫熱粘稠的液體有著濃烈的腥味,讓他直泛噁心。

他不敢睜眼,也不敢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不動,不看,不聽。

他不知道他的身後正有一番地獄烈刑。

白安捂了一下小腹,之前的傷口本來就還沒有好全,現在已經全部掙開了,鮮血直湧。

“白!”雪雉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白安。

“沒事!”

“速戰速決,白撐不住了。”雪雉喊了一聲。

子彈在破敗的舊樓裡留下深深的彈孔,血液濺開的樣子很像後現代藝術大師的隨手作畫,火光的閃耀像不像那一年新年,他們看過的那場煙花?

那年新年,她轉頭時,眼裡有淚光,對自己說:新年快樂,有紅包嗎?

自己認真許願,希望從此以後的每一個新年,都能和她一起守歲,一起跨過。

但也就像雪雉說的,還是不要難忘今宵了吧,以後想起來,會哭的。

會因為一個包得太醜太難看的餃子哭,因為一隻螢火蟲飛過肩膀時哭,因為一輪月色太亮太美哭。

因為一切細枝末節的微末小事,失聲痛哭。

顧梟寒側身閃到牆後,給手槍換了彈夾,低頭想了想,這次過後,就去跟白安道個歉吧,算了,他應該只是一時心急,一時難過,才說了那些話。

算啦,原諒他,反正他這個傢伙犯糊塗也不止一次了。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吧,他堂堂顧梟寒,還能因為這麼件小事,一直耿耿於懷不肯低頭嗎?

“顧總,小心!”林山大喊了一聲,喚回了顧梟寒的思緒。

顧梟寒低身,避開了一排掃過來的子彈,看著攝像頭的方向,莫名地笑了一下。

紅桃a看著顧梟寒的這個笑容有些不解。

但很快顧梟寒就給了他答案。

他舉起槍,一槍爆了林成章的頭。

正如白安一直以來期待的那樣。

“哇哦!”紅桃a沒想到顧梟寒還有這一手,驚歎了一聲,甚至為他鼓掌,“聰明的男人。”

這樣一來,ba927就成了永遠的秘密,誰也別想找到了。

所有的一切,都斷在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