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把顧弦越送回他公寓,又給魏修傑打了個電話。

魏修傑很詫異會接到白安的電話。

更詫異白安是讓他去給顧弦越的戰隊做心理輔導。

“白先生,這件事,顧先生知道嗎?”魏修傑溫和有禮的聲音笑問。

“不知道。”

“您不準備告訴他?”

“你出趟私人門診,多少錢啊?”

“我的價格,可是很高的。”

“說說看唄,我也未必付不起呀。”

“價格另說,但如果白先生願意跟我喝杯咖啡,我就幫您這個忙,並且保證,不告訴顧先生,畢竟,這是客人隱私嘛。”

“我聽著你這話,怎麼像是在要挾我呀?”白安樂道,“我要是不答應,你轉頭就去跟顧梟寒告狀,是吧?”

“白先生很風趣。”

“行,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給您發個地址。”

魏修傑有自己的診所,還是特高階特私密那種,前臺助理把白安領進去,白安看了一眼他這裡的裝潢,魏修傑是個品味極不錯的人。

“請坐吧。”魏修傑……給白安倒了一杯伏特加。

白安瞅著一樂,“我建議,您把您這裡的酒都拿出來。”

“小酌怡情,大飲傷身,白先生有酒癮,慢慢戒吧。”

“我那叫好酒,不代表我酗酒啊。”

“你是要跟一個心理醫生,討論這其中的區別嗎?”

“行吧。”白安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酒,看著魏修傑,“你想問我什麼呀?”

魏修傑坐在白安對面的椅子上,這架勢看上去,挺像他這個醫生在給白安做心理診斷。

“我做顧家的家庭醫生,已經有十五年了。”魏修傑慢聲道,“那時候我剛從國外畢業回來,本來,是顧老先生的大夫,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主要負責現在的顧先生。”

“嗯,就顧梟寒斷腿那事兒吧?”白安珍惜地小口抿著酒,這一杯喝完了,可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杯啊……

“看來顧先生告訴您了。”

“說了,老先生挺厲害的,一棍子下去,要了他兒子的命。”

“那是一個過失。”

“當然,我不認為哪個父親會真想把自己兒子的腿打斷。”

“但顧先生一直不能原諒。”

“您可別讓我去勸他啊,我不是那號人,我這人天生缺乏同情心同理心,更不愛共情。”“白先生,幼年時遭遇的劇變,會對一個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創傷,就算當事人成長出完整的人格,那些創傷也隱藏在他的性格里,我不認為,顧先生只是因為斷腿的事,才

對老先生那麼排斥。”

“你跟我說這幹嘛呀?”白安好笑地看著他,“我說了我不會幫著勸顧梟寒的。”

“但好像,只有白先生能讓顧先生解開心結。”

“那不好意思,我這顆靈丹妙藥珍貴著呢,沒打算讓人服下去,我準備修煉成精,自個兒昇仙去。”

魏修傑讓白安的話逗得笑出來,摘下黑框眼鏡,他前傾了身子,看著白安:“難道,顧先生就不是白先生的藥嗎?”

“你什麼意思?”“我沒有對您作過深入的心理分析,但僅從皮毛,我也能看出來,白先生對顧先生的態度有很大轉變,至少您的領域意識,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心理防線也放下了很多。

“我貪他的錢,不行啊?”“人在與自我和解的這個過程,我們往往把它形容為救贖,自我救贖與他人救贖是相輔相成的。但同樣,在這個救贖的過程中,再遇到什麼變故,對一個人的精神打擊是不

可逆轉的傷害。白先生,顧先生做了什麼,讓你在這個救贖的過程上,放下第一道防線,卻又豎起第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