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蘇懷意第一次上朝，朝上多少還是有些轟動，很多大人久未見過他，總覺得都快認不出他。蘇懷意穿著大將軍服只覺得彆扭，未上朝時眾人位大人都在偏殿休息，見他進來有人雖然認出了他，卻沒有上前打招呼。好像沒有了空座位，蘇懷意看了看，乾脆又走出了偏殿。

從頭到尾裡面的官員沒說話，蘇懷意也沒打招呼，他走後眾人面面相覷，有人低聲說了幾句，其他人只是對了幾個眼色。

蘇懷意出了偏殿才碰上匆匆而來的莫凡，莫凡目前雖然是那位皇子的陣營，但自家將軍面無表情從偏殿出來，他大概也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將軍，咱先進正殿吧，你進應該是可以的。”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時刻注意這邊的官員大多聽到了，有人與莫凡還算相熟，忙過來說了一句，“莫大人，未到時辰，正殿恐怕進不去。”

“無妨的，陛下說過，我家將軍如果來得早沒有休息的地方，就進正殿隨便找個椅子坐一坐。”莫凡一臉笑眯眯，“當然，這是陛下口諭，將軍你在這裡稍等，我去問問。”莫凡湊上前去問正殿太監自家將軍能不能進去暫作休息，沒想陛下的大太監似乎聽到風聲，過來請他們，“將軍來得真早，陛下說將軍如果來了，就請您過去先用個早膳，請將軍隨奴才來。”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偏愛了，誰家起個大早不是沒吃早飯，很多都是匆匆往袖子裡裝點什麼路上吃，結果這位大將軍呢，一來就有陛下請吃早飯，這天差地別的待遇，任都說不出話來。

“咱們暗衛自從將軍失蹤便遷離了京都，跟隨一起離開的還有大家的家人，兩位廚子是咱們自己產業裡酒樓的廚子，都是信得過的，那兩個酒樓將軍興許還記得，也很喜歡在那裡吃飯，比較適合你的口味。至於那三位丫頭，確實是咱暗衛裡的家人，暗衛管理自成一體，將軍很少過問，但他們都信得過。”

“行，我和夫人並非不信你們，但夫人極少接觸暗衛，所以需要你解釋給我們聽。阿凡啊，你前面幾年雖然看上去脫離了暗衛，但私底下也有照顧他們，這個我都聽說了。如今你跟著大皇子，有什麼訊息及時傳回來，如果不方便，也記得說一聲。”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將軍。”莫凡嘆了口氣，“脫離暗衛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如今將軍依然用我，我已感激不盡。其實大皇子那派也並非完全信我，好像只是想給我口飯吃，希望你回來後與我交好，我是這麼猜測的。他們不敢讓我接觸機密，也不好一直放著我，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做些不怎麼影響大局的事。但是在小鎮訊息傳來之時，他卻允許我一起參與，直到說要去小鎮找人，便直接把我派了過去。我到現在都看不明白，這位大皇子到底有何用意。”

“想跟我交好是真，想利用也是真，你不用著急，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我總覺得，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將軍私下養暗衛的事了，暗衛向來只有宮裡才能有，朝上其他大人哪怕暗自養自己的勢力，也不敢稱作暗衛，將軍……”

“放心吧，憑你們調查的，別家的暗衛還少嗎？行了，沒什麼事你吃完飯就走吧，你天天往我這裡跑，就怕大皇子不知道你已經打算脫離他了？我不是還讓你去打探訊息的嗎？”

“可是將軍，我也說了人家不會告訴我訊息的吧，你做得越刻意人家就會覺得你越不懷好意，這種事不能上趕著去……”

“行行行，你理解多行吧？吃了就快走……”

“夫人，你也不管管將軍，他可真會過河拆橋，這一桌子菜還是我買的呢，吃完就算？”

“那要不，我把錢補貼給你？”林若水壓根不想參與他們的爭吵，關係好才會吵，自家夫君跟屬下如此親密，她才會相信這位莫凡真的沒有什麼二心。這是蘇懷意想告訴她的，原本她以為蘇懷意知道莫凡有二心會有什麼隔閡，如今看來好像沒有。也挺好，這大概與他們暗衛的那套管理模式有關，自從加入暗衛，是不是就永遠無法脫身了？

“瞧夫人說的，我就開個玩笑，哪能要你給錢。放心吧夫人，這十個人你儘管吩咐，有哪裡不妥告訴我，我重新換人來。”說完他又把十個人叫進飯廳挨個介紹，還指了一位年輕的姑娘給她當丫環，說有什麼事都讓她來。“她叫小桃，今年剛十五歲。”

“十五歲？”林若水想了想，這個時代的姑娘十六七就要指人家了，所以她可能在這裡呆不久，“家裡是不是要指人家了？”

“不會的夫人。”小桃接過話頭，“家裡兄嫂都是習武之人，我也學了些淺薄的功夫，算是半個江湖人。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來之前我跟兄長說了，三年之內都不議親事，等三年後再說。”

“倒也不必如此耽誤自己。”聽說這三個丫頭都是暗衛的家人，多少她還是應該照料一些的，有合適的人家把她們嫁出去，可比在這裡侍候他們強多了。

“不耽誤的夫人，我們心甘情願如此。我們一家都是將軍救的，為將軍做這麼點小事，不算什麼。”

林若水想了想點頭，也不勉強。“那你如果有一天想要出府嫁人，儘管明說，不必覺得為難。除了報恩之外，你們的一生還有許多其他值得珍惜的事。”

林若水安頓好十個人，讓其中一個丫環暫當管家，其他人有什麼事可以跟她說，每天支出的小額錢財這丫頭可以自己做主，如果是大的款項，就跟自己提，不用客氣。她給了那丫頭幾貫錢，深刻的覺得京都的花費確實比小鎮高出不少，看樣子得抓緊時間賺錢了。

“夫人不必憂心，之前不是說了，我這裡有不少這兩年的分紅，全都交給你打理，我要用錢再跟你說。”蘇懷意毫不在意掏出一疊銀票，“咱們家呀，就交給你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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