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蘇大將軍在外面忙了半天，去酒樓說自家夫人帶著莫夫人去踏青，於是就在酒樓等著，心想不如把莫凡也叫來，兩家人晚上一起吃個飯。於是兩位就在酒樓邊下棋邊等，然而直到夕陽西下，那三人還沒回來。

“她們是去哪裡踏青了，怎麼踏這麼久？”蘇懷意嘀咕，“你說哪裡適合踏青？”

“將軍你知不知道踏青什麼意思？”莫凡雖然也著急，但還得安慰自家將軍，“那是得出城啊，出城進城就得花不少時間了，以後踏青得一早就去，她們臨時決定也是夠任性。”

“阿水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她是為了誰呀？我要你給我解釋什麼是踏青？我是想知道她們到底到哪裡了！”

“哦，你問我啊？我不知道啊。”莫凡無辜搖頭，“畢竟也不是我去踏青。”

“滾你的吧，趕緊走下一步，下不過就想顧左右而言他，想得美！”

“將軍瞧您說得，我好像是個無賴似的，我怎麼可能是無賴呢，不過我也挺擔心我家夫人的，不如咱們去城門迎一迎？”

“行啊，這個提議可以，但是咱們先下完這一局。”

“倒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難道不是夫人更重要？行，咱這就走！”莫凡一扔棋子起身就走，“我騎了馬來，但沒看到你的馬，所以你怎麼走？”

“你可真行。”蘇大將軍無語，但也不準備跟他計較，畢竟跟他下棋向來如此，大家都習慣了。兩個人去牽了馬，蘇懷意就見自家馬車緩緩過來，林若水掀開車簾看了他們一眼，“咦，你們這是幹什麼？”

“夫人回來了？”蘇懷意趕緊過去扶她，“去哪裡玩了，好玩嗎？”

“還行，你們剛才是想去接我們？”林若水看了莫凡一眼，“正好，不如一起吃晚飯？”她又拿過小意懷裡的畫板，“瞧，小意畫的畫是不是夠抽象？”

蘇懷意一臉茫然，看了眼面前的畫，又看了眼自家夫人，“這個，抽象是什麼？”

哦，原來他不懂。林若水這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但這沒什麼，他經常說她有些話說得他聽不懂。“就是你根本看不出來他畫了什麼。”她小聲在自家相公耳邊說，“但你一定不能這樣說，你要誇他知道嗎？”

“啊？”蘇懷意皺眉，這怎麼誇得出口？“這個畫嘛，畫得還不錯。”他笑了笑，看向莫小意小朋友。

“謝謝蘇，大將軍……”小意一直都這麼叫蘇懷意，因為他覺得大將軍這個詞很威風，自家阿爹同樣也覺得威風，所以兩人對怎麼叫蘇懷意一拍即合，就叫他蘇大將軍。但莫小意小朋友叫起來意外的會停頓一下，叫得又搞笑又好聽。

“行了，既然畫得這麼好，姨姨帶你去吃好吃的獎勵你好不好？”

“好啊，還有孃親做的點心嗎，中午帶了一些，只吃了一點點就被姨姨都吃了……”

“呃……”你倒也不必如此誠實說她胃口好，“咱們去問問，不行你孃親明天還做呢，你乖乖在家跟夫子上課，她明天會帶給你。”

“好。”小朋友乖巧懂事，莫凡看向自家夫人，隱隱在心裡鬆了口氣，她好像，看上去又輕鬆了些。

兩家人在酒樓吃了飯結伴去閒逛，莫凡看了蘇懷意一眼，蘇懷意皺眉搖頭，也不知他們倆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回來蘇懷意就跟林若水解釋，“都是他的提議，說是帶你們兩個去河裡花船上坐一坐，你們也別誤會，也有隻聽曲喝茶的花船，或者也有說書的，如果你們不想去，那咱們就不去。”

沒等莫夫人皺眉拒絕，林若水搶先開口，“那為什麼不去？”其實她之前看到，早就想上去見識見識了，沒想到這兩位還肯給她這個機會。

“可是阿水，上花船的姑娘會被人說的，這京都大大小小不少夫人小姐，幾乎都沒人上過，咱們還是……”

“沒關係的阿月，咱們就是上去聽聽說書人講故事，這有什麼不能去的？不要拘泥那些規矩，咱們要是都被那些規矩束縛死，那活著該多沒趣。”

莫夫人淺笑著看她，這姑娘活得肆意，跟她年輕時差不離，但年輕時父兄即便帶她出去也多有管教，所以她哪怕出門談生意，都沒有眼前這位那麼灑脫。真好。

一行人商量好去了一艘花船，花船分上下兩層，二樓隔出一大塊空間聽曲，靠近一樓的圍欄處有空座，也是用來聽書的。說書人是個老頭，有花白鬍子，小意小朋友指著那位老者驚歎，“他鬍子好長，跟教我的夫子一樣。”

“老爺爺鬍子都很長的。”林若水逗他，“因為他們長了那麼多年的鬍子，怎麼可能不長呢。小意要是也長那麼多年鬍子，那肯定比他還長。”

“可我沒有鬍子。”小意摸了摸自己下巴，一臉惆悵。

“長大就會長啦。”林若水遞了塊糕點給他，“他要開始講故事啦，小意認真聽。”

一桌人吃著點心聽故事，卻哪裡知道人家這故事，講的正是蘇大將軍在邊關的故事。林若水起初並沒有注意，他說戰爭，說戰場上統帥的運籌帷幄，林若水都以為他說的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因為這位將軍實在太神奇了，在戰場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彷彿天神下凡，人間就沒有這樣的人。等他吹了一通進入正題，開始說這位將軍的名字，林若水依然一無所知，然而旁邊的蘇懷意卻尷尬得不行，因為這故事說的是誰，他一清二楚。

等蘇懷意的名字被說出來，林若水驚呆了，她看向自家相公，“不是，你真的那麼神奇啊？他說的是你？”

“誰知道呢，別聽瞎說，我哪有那本事。”

“哦。”林若水點頭，藝術創作，她明白了。自家相公畢竟是傳奇人物，會被人編成故事不足為奇，只是沒想到這些人能把他吹得那麼高，回頭她得找這說書人聊聊，讓他編得稍微沒那麼離譜，否則把自家相公捧殺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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