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皇后懶得跟她多說，衝她擺了擺手匆匆忙忙追皇帝去了。林若水見到了街角的爹孃弟妹，忙走過去說了兩句就帶著他們離開了。人群裡的莫凡見著林家一家人離開，又看了眼還在跟人聊天的蘇懷意，無奈嘆息，罷了，這人是脫不開身了嗎？

“將軍，陛下有急事找。”他不得不現身去把人叫出來。

“哦，那行，大家改日有空再聊，在下還有些事，此案已塵埃落定，大家都回去吧。”方才還有人跟他說那萬民書並非京都百姓所籤，或許有籤的人也不多，大家都沒聽說，所以應該是京都外哪裡找的人籤。蘇懷意不再在意，畢竟是世家，因為此事幾大世家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也沒那麼深了，朝堂從此可以更硬氣一些，不再看世家的臉色了。

皇帝陛下單獨面對蘇懷意時，有些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那是他很早就想說的一些話，也是當年自他失蹤半年後為什麼沒再找他的更深層次的理由，雖然之前已經聊過，但卻從沒有像這次這樣，想要徹底敞開心扉的說一說。

“當年其實有感覺朝裡和後宮有人相互勾結，你出事我也懷疑過他們，但他們做事滴水不漏，我查了很久都沒查出來。我覺得他們會再動手，就想著先不要找你。有段時間心裡非常沒有底，幸好皇后也在，這些你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你們家的人，也有一些動作，但我不知道他們是針對你，還是針對我。”

“你是說，我父親那邊？”蘇懷意皺眉，這可麻煩了。

“確實，他們在你小時候就不喜歡你跟著老侯爺習武，而且你上面還有兄長，不待見你我覺得也正常。但我實在沒想到他們可能對你有……恨？讓他們做出如此傷害你的舉動。”

“你確定嗎？”蘇懷意想了又想，“可，我到底是蘇家人，他們再討厭我也沒必要這樣對我吧，這又是為什麼呢？”

“你應該去查一查你的母親。”皇帝提醒，“我覺得跟你母親家族有關係，總之你們家那些事當年捂得緊，你失蹤後我也查過，但能查出來的線索極少，你要不要回去問問你爹？有些事還是攤開來說的好，否則誰知道他們下一次又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

“你不是不打算告訴我這些嗎，為什麼又突然要說？”

“你父親在朝上好歹也是六部中人，管了不少事的。我向來對有用的朝臣都寬容以待，何況有些事我以為你爺爺會告訴你的。”哪知道並沒有。

“我覺得你是被我今天說的故事感動了，但那不是故事，那是事實。”

“我知道，你向來不會在這方面撒謊。”皇上嘆了口氣，“是我當年做得不夠，我只是聽說你被刺殺下落不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邊關那一戰確實損失慘重，戰事補給上又消耗過大，後來我還想查賬，你不知道你那一群副官也是被折騰得不行，賬卻怎麼也查不了，甚至有人因此入獄半年，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啊，那時候我們太年輕，到底鬥不過這些老傢伙。我認清事實後只能按兵不動，那時候壓力太大，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他們致命一擊為你報仇。所以只安撫了一部分有名有姓的將士家人，大概還有很大一部分，我們至今對不上姓名。”

“問我啊，我那裡有名冊，你要重新確定戰死名單嗎？”

“自然。”皇帝陛下回答得毫不猶豫，“這幾年雖按兵不動休養生息，但五皇子是真的幫我良多，甚至在外面的很多賺錢的生意都是他在幫我做，所以手頭才寬裕一點。若此事了，你我都得好好謝他。”

“要謝他，便如他所願吧。”蘇懷意提醒，又一臉憂愁，“看樣子我得回將軍府一趟了。”

“你早該接手你們那將軍府了，有什麼不順利的通知朕去給你撐腰，另外我建議你把你家夫人帶上，別看她平常似乎溫和無害，真要損起人來，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倒也不必如此……”蘇懷意本想為自家夫人反駁兩句，想想皇帝似乎也沒說錯，便衝他拱了拱手，“臣告退，時至傍晚臣這就去將軍府上，若明日早朝還無動靜，你可一定得派兩隊侍衛去府上救我。”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說話委婉點，別逼人家跟你動刀，人多勢眾你不一定打得過。”

蘇懷意覺得皇帝陛下給的意見還是不錯的，便回了趟自家府上把林若水也叫上，順便讓她先吃了點東西，說跟她一起回將軍府。

“怎麼突然想著要回去了，是出什麼事了嗎？”林若水正吃著冒菜，大冬天的吃這麼一鍋簡直不要太暖和，“明天開始爹孃要準備年貨了，我給了他們一些錢讓他們看著買，家裡人多不用省錢，大家吃得開心就好。”

“你說了算吧。”蘇懷意家裡的事一向聽夫人的，何況他也暗自給了些錢，讓府上的人多操點心，夫人身懷有孕，沒事就讓她吃吃喝喝好了。隨後他正經了臉色低語，“方才皇上叫我進宮跟我說了件事，說他懷疑那邊將軍府的人，也跟刺殺我的人有勾結，但沒有那麼嚴重，可能就跟莫夫人當初一樣，一心只想致我於死地。”

“這，怎麼可能，他們好歹是你的家人啊！”林若水目瞪口呆，不可能的吧？

“皇上說他查不出來太多，讓我去回去問問，老侯爺肯定不會，所以會做這種事的，便是那邊的人了。”

“你說，你父親現任夫人和她的，兒子？”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說是可能跟我母親有關，陛下讓我回來找你一起去，說我自己去只會被他們無條件打壓，因為身份擺在那裡，他們說什麼我也不好反駁。我說你按說是他們的兒媳婦，萬一他們開始針對你，你不也反駁不了？”

“放心吧。”林若水吃完最後一口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向來不在意這些，跟他們並沒有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感情，所以只會跟他們講道理。行，走吧，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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