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自然，我跟你說的可是正經事，這種事不開玩笑。你們可以試試。”

“那太好了。”林若水鬆了口氣。

“你倒也是奇怪，不管從哪方面講，她都是害過蘇將軍的人，你們兩個居然也想保她。”

“有些話表面總得說說，說句實話，她做出那些事就得接受懲罰，這麼嚴重的罪怎麼可能就此輕拿輕放？發配她去做工已經算格外開恩。只是莫將軍畢竟是我家夫君的屬下，莫夫人家裡還有幼子，她夫君幫了我們不少，有些事還是得感念的。”

“是啊，人有感情，所以才說律法森嚴，只是今日這一審，怕是沒有那麼好收場。”

“是因為，蘭妃娘娘家裡那邊？”林若水對世家還是不太瞭解，總覺得板上釘釘的事，怎麼就不好收場了？就像方才皇后說的，律法森嚴，難道還可以徇私不成？

“你不知道，雖說有律法約束，但也有功過相抵一說，如果為他們請願的人太多，又該如何？或許他們就推幾個人出來頂罪就可以了，他們家老爺子德高望重，雖然我們猜測這些事背後她家族長可能是主導，但人家有名望，再有人出來認罪，他可以就……”

林若水嘆了口氣，皇后說的很有可能發生，畢竟世家大儒天下聞名，豈是一個小小將軍能比得了的？何況人家還會說他夫君不是沒事嗎，活得好好的，事情也不是人家做的，只是被連累了，要放過他再容易不過……

“我想著吃了飯去京都府看看，不是想做什麼，就想著去等一個結果。也不知道蘇大將軍是不是已經下朝，或許已經過去了？”

“沒有。”皇后低語，“今日陛下把朝臣們都留下來了，省得有人過去打擾京都府尹審案，你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太過複雜，他已經下旨讓京都府尹秉公辦案，案子審下來儘快交到朝上來。所以大人們此時都在偏殿用膳，好些大人已經都餓得不行了。”

“也是不易。”林若水嘆了口氣，“還是皇上想得周到。但就算沒有朝臣干預，如果萬民請願……他們說不定真的會用這一招。”

“那是肯定的。”皇后娘娘嘆了口氣，“只能看審案的幾位能不能頂住壓力了……你想去看，不如我們倆一起去，我也很久沒出宮了。”

“可是，你出去會不會太危險？”林若水不太敢帶皇后出宮。

“有什麼的，咱們稍微裝扮一下又沒有人看得出來。”皇后以前也出過宮，對這一套流程相當熟悉。

林若水有些忐忑，但又確實想去看，便由著皇后娘娘去做什麼裝扮，她本來想著不關她的事只要在旁邊看著就好，哪知道這位娘娘可能一時興起扮上了癮，拉著她也去打扮了一番。

“其實我沒關係的，很多人都不認識我，我娘娘您才容易讓人認出來……”

“那怎麼可能？”皇后娘娘笑了起來，“我恐怕比你還難被認出，尋常人基本都沒見過我，每年隨陛下去祭天百姓們都是行大禮的，誰會抬頭看我？”

“那你為什麼還要裝扮？”林若水不明白，既然都沒人認出來，不是更好出門？

“你到底還是江湖經驗少了，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要做的事不合規矩，那麼一定不能露出真面目，哪怕沒人認識你。這也是莫夫人當年年幼無知被人發現的原因，若換我去，就連合作的人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娘娘實在是……”林若水完全沒想到，這位皇后娘娘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厲害吧？”皇后依然一臉笑眯眯，“世事無常，人總得給自己留點後手，因為有時候你一個運氣不好，會葬送掉整個下半生，甚至連累他人。但心存善念永遠都是該感念的，比如你和蘇將軍，還有莫將軍和莫夫人。蘇將軍雖然一再表示皇上做主懲罰就行，但多少還是為莫夫人說了些話，所以莫將軍和夫人一定會感念，種善因得善果這種事雖然可遇不可求，但我想你們一定能求到。”

“借娘娘吉言，其實我們也沒想著要得什麼善果。”林若水換了身綠色衣裳，宮女又給她換了個髮型，一身江湖俠女打扮，顯得嬌俏又可愛。“就像娘娘說的，如果善因都能得善果，這世上就沒有可憐的末路人了。有的人性本善，有的人性卻惡，這都跟孩童的教養有關，很多人只想平平淡淡過一生，命運卻給了她各種意外，很多決定，她也未曾想到過。我家夫君為她求情，有莫將軍的原因，更重要的，我們都想與仇恨和命運和解，過去了，也就罷了。”

“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麼想，該有多好。”皇后娘娘也換了身粉色衣裳，出宮時她們一人手上拿了把劍，看著就是兩個江湖俠女。

林若水想了想，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娘娘有沒有見過真正的俠女？”

“呃……”皇后娘娘想了想，“見得不多，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我們這樣穿還是招搖了些，我也沒怎麼見過江湖中人，不知道江湖俠女，真的是這樣的打扮嗎，會不會太顯眼了點？”

“這怎麼會顯眼呢？”皇后不解，“我們明明穿的是很普通的裙裝，手裡拿劍，這衣服用起劍來乾脆利落，理應就是這樣的衣服啊。”

林若水想了想，或許確實是這樣的衣服，只是她們一粉一紫顏色柔美悅目，還都戴著白色紗帽若隱若現，這麼一會兒走在街上已經有無數人回頭了，這還不算顯眼？

但看她們的人多，卻無人上前搭訕，大概是顧忌她們手裡的劍。也好，扮成江湖人這主意還不算差，至少可以讓人有所忌憚。只是，當她們來到京都府尹大堂外之時，仍然有很多人注意到她們，有的甚至還給她們讓了個離得近的角落。此時這麼多人盯著她們，連京都府尹都注意到她們了，這樣還不算暴露和顯眼嗎？

皇后娘娘沒有考慮那麼多，她跟林若水說不用擔心，宮裡有人跟著保護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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