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看著他殷切的目光，林若水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做為一個敢愛敢恨的現代姑娘，她向來不喜歡拖沓扭捏的感情，不想做白蓮也不想做綠茶，不願意吊著一個人，願意做到一諾千金。答應或是不答應，都不願意再回頭，所以她回答得很謹慎。

“那，不如我們好好談談？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這下輪到蘇懷意緊張了，她要跟他談，談什麼？談怎麼分手嗎？不對，他們都還沒有開始。但他不可能拒絕，他如果拒絕了，他們就沒有第二次剖開心扉的機會了。於是他點頭，“那你先去坐著，我把水給你熱上。”

林若水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鄉下人家沒有那麼講究，現在也沒到夏天，有時候兩三天洗一次澡也正常。何況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灰塵，哪怕是鎮上綠植都相當豐富。她今天下定決心跟蘇懷意談，也不是一時衝動，她其實想了很多次，總要跟他談談。

等蘇懷意忙完來到小院，林若水已經泡好了兩杯茶，在躺椅上躺了下來，見他來了輕輕微笑，“快來坐，咱們一起出攤那麼長時間，相當於出生入死的交情了，是得好好聊聊了。”不只聊感情，還得聊以後的發展方向。

“行。”蘇懷意也輕輕笑了，坐在石凳上，“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今天就儘管問，我如實回答。”

“好，你是不是他們口中的將軍。”

還真直接，蘇懷意也不瞞著，“在我有限的記憶裡，我覺得應該是，還有一些沒有想起來，但邊關的很多記憶都想起來了。”

“哦。”林若水一驚，這位回答得夠坦白，她坐了起來，“那，那位叫莫凡的，可靠嗎？”

“如果依我在邊關的記憶，他應該是可靠的，是我的一位副官，我十來歲入邊關時，老侯爺便讓他跟在我身邊，那時候他才八九歲，我們相當於從小一起長大。只是，他家也是京都的，我失憶這麼幾年京都局勢早有變化，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很難說。我個人是相信他的。”

“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相信他。”林若水點頭，“那就讓他接著教二白吧。你如果是將軍，應該很快會回去吧，你會回邊關嗎？”

“我……”蘇懷意愣了愣，“不知道，我不知道現在朝堂的局勢，不知道邊關是誰在守著，不知道我的兵權還在不在，不知道當年想害我的人，到底是誰。”

“你是說，你是被人害的？”林若水又是一驚，她還以為他們是戰敗他受重傷逃出來的，“所以你的意思，你是被自己人所害？”這事情可大條了，如果真是這樣，這位回不回去都相當危險吧。

“我只知道我一定不是戰敗而逃，如果在戰場，我寧願捨身赴死。我應該是在戰後被害被人所救，才逃到這裡來的。我當時受傷，可能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就逃到這裡來了。”

林若水想了想點頭，確實有這可能，如果他不是隨便選擇一個方向出逃，怎麼可能藏了這麼幾年最近才被找到？也是幸運。

“那你現在回去豈不是很危險？”林若水皺眉，“你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回去了，你得找到你的心腹。”

“我覺得他們要麼被處死，要麼就是被關了，或者被貶。我還沒有想起所有，都沒有辦法去查。”蘇懷意嘆了口氣，自己也真是慘。

“這可麻煩了，可是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回去了啊……”

“皇上對我態度尚可，何況我爺爺還在，應該能護我周全。只是我如果回去了，想查的東西肯定是查不到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林若水知道自己問了也白問，但這個問題還是得問出口。

“我恐怕還得在這裡呆上半年一年的，不知道阿水……”

“別問我，這裡是你的家，咱們的攤位有你一半，你要去要留隨意，我做不了你的主。”林若水回答得漫不經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緩緩放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其實你可以。”蘇懷意腦子一熱一句話脫口而出，這句話一說出口他的心好像安定下來，看著月色下穿粉衣的姑娘淺笑吟吟，似乎有什麼情緒自胸腔竄出，他終於看明白自己的心，什麼只是喜歡，不要她跟著去冒險，如果以後有緣再來尋她。不存在的，怎麼可能？他需要她在自己身邊，奔赴險境也好，開拓新的路也罷，他需要她的陪伴。

他的心終於沉入胸腔，很好，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前就打算要追求眼前的人，現在已經打算要跟她白頭到老了。要跟她分開？片刻都不可能。

“懷意哥。”林若水看著面前這位眼神粘在她身上不願意離開分毫的人，嘶，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感覺，她覺得有點被冒犯，但更多的是心悸。“懷意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都我不管，你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但你千萬別用你那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算我們有未婚夫妻之名，但我們沒有夫妻之實，你的眼睛……”千萬收斂點。

“哦，只是覺得阿水你越來越好看了，是不是最近心情好，所以精神好很多？”

“心情好？”林若水想了想，“跟以前一樣啊，沒什麼差別。”

“哦，是嗎？我以為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

“等等。”林若水忙制止他的話，“我們只是住在一起，怎麼是在一起這麼久？”

“可是，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怎麼說服別人說我們不是住在一起的？”蘇懷意輕笑，“阿水，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結伴一起生活嗎？”

“那說的是過些年，如果我們都沒有意中人……”

“其實我有了。”蘇懷意慌忙打斷她，“我有意中人了……”他定定地看著林若水。

林若水被他這樣看著脊背發麻，其實她有些害怕這樣的蘇懷意，她害怕他突然說出什麼打破如今平靜局面的話，就算她考慮過他們倆在一起的可能，但她也沒想這麼快答應。

蘇懷意好像很著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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