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起出攤的畫面倒是十分養眼,本來每個人還拿了不少東西,但蘇懷意就想著第一時間去替林若水拿。林若水相當無語,這孩子是怎麼了?

“去把阿雪的接過來,沒看她快拿不動了?”

“阿姐沒關係的,我還拿得動。”林阿雪揹著個小包袱,蹦蹦跳跳就往前面跑。

“你小心點。”林阿孃見她瘋頭瘋腦,心想這小丫頭最近跟著出攤倒是不錯,練得不怕人了。難怪阿水說要送她去學堂,有時候多長些見識總是好的。

一行人進了市場,沒發現他們身後跟著一個人,如果蘇懷意仔細看,會發現這人就是頭天晚上在他們房頂的那個人。這人看著他們進了市場,轉身往回去了陳府。陳府整天都是大門緊閉,偶爾有賣貨郎從門前經過都會以為府上沒人,大戶人家誰沒兩個門房啊,誰不是白天開著大門呢,哪怕只開側門呢。結果這家常年關著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大院子早已荒廢。

那人進了主屋,堂屋已經坐了幾個人,主位上是一位年輕男子,著黑色華服,看著身份就不一般,那人見來人進屋,停下之前的話頭,“怎麼樣,看清楚人了嗎?”

“看著挺像他的,但氣質有些變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氣質有變化?”年輕男子皺眉,“此話怎講?”

“殿下,蘇將軍彷彿換了一個人,臉似乎還是那張臉,就是曬得黑了點。但無論是行走還是舉手投足,都不像是從前的蘇將軍了,屬下跟了他們一路,都不敢肯定那個人就是蘇將軍。”黑衣人皺眉,“不然,我們再四處找找?”言下之意,說不定他們弄錯了。

“當然要再找找,但這位也得盯上。現在找他的人依然不少,陛下也未曾放棄,我們得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坐在下位的一位紫衣人站了起來,“如果他真的是蘇將軍,這會不會,就是他想過的生活?”就這樣住在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山村裡,做點小生意,偶爾上山打獵,娶一個喜歡的姑娘,生一堆娃。這種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常年在戰場上的那位,大概沒什麼機會體會吧。

“或許吧。”這位黑衣殿下輕笑,“誰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很多際遇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出身決定了他的一生,他是邊關將領,不敗戰神,哪裡有資格去過什麼普通人的生活。就算我們就此放過他,其他人可願意?”

“殿下說得是,他出生便註定了一生的路,哪怕將軍府再勾心鬥角,也沒人敢真的對他動什麼手腳……”

“這就又難說了。”殿下看了紫衣男子一眼,“蘇將軍遭此大難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凡是跟他有關的人都有嫌疑,他將軍府那幾個自小就跟他不對付的兄弟,也逃不開。哪怕是我們,都有嫌疑。”

一屋子人心情沉重,靜寂無聲。蘇懷意的名字兩年前在京都可是傳遍大街小巷的,其他城鎮均有耳聞,這個鎮子不可能沒人聽過,為什麼就沒人懷疑他的身份?他逢此難有人在背後陷害,想必隱居在此也是有人安排,才會沒人認出他吧。

一定有人在背後護著他,到底是京都的哪一股勢力?

“殿下,這陳府的宅子本是縣上那位的,您跟他借他都沒什麼懷疑嗎?”紫衣人突然問。

“你的意思是……”殿下眯了眯眼,覺得事情確實有蹊蹺。如果這人是蘇懷意,他為什麼剛好隱居在這個小鎮的一個偏僻小山村?都說山村最排外,如果沒有人安排,他怎麼能在這個地方紮根的?“老五那邊有什麼動靜?”

“目前似乎沒什麼動靜,但派出去找蘇將軍的人這兩年都沒少。”

“會不會故弄玄虛?”黑衣殿下沉吟,“故意做出沒找到人的假象迷惑眾人,實際上把人護在這個小鎮?”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今晚接觸接觸他,向他表明身份說明本王這麼些年一直在尋他,對他頗為牽掛。看在大家兒時同在一起玩耍的情誼,要他信我。”

“殿下你自己跟他說不是更好。”讓人傳話顯得多沒誠意。

“他如果願意見官府中人還用等到現在去做什麼山貨生意?他是不想再接觸我們了,可退出朝堂紛爭哪有那麼容易,他到底還是太天真。”殿下嘆了口氣,“其實他如果覺得這樣的生活更好,我也不會逼他,只要我與老五的爭鬥他別插手就行了。我只需要這一個承諾便能放他自由,而且還能一直護著他,希望他好好考慮。”

“那我晚上再去找他。”

蘇懷意有沒有察覺到他們出攤時有人正不遠不近的跟著?其實是有的,但他以為是因為他們初來鎮上,住了也沒幾天,鎮上的人對他們好奇所致。他以為有人在觀察他們,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小攤生意好,平常他們也經常被人盯的。

“懷意哥阿爹上午會來的吧,你打的那些山貨他會帶過來一些吧?”

“會的,昨天晚上林阿爹應該把打的獵物都醃製好了,傍晚我走的時候他說會帶過來一些。”蘇懷意頓了頓,“阿水,我看你買那麼多綠豆,是準備做很多豆芽嗎?”

“那哪算多,興許阿水在發豆芽時會浪費不少呢。”林阿孃想通了兒女的親事,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也能開兩句玩笑了。

“放心吧阿孃,我知道怎麼發,懷意哥你照著我這紙上所畫的,幫我找竹編師傅編幾樣小件。這個你能看懂的吧?”

她把圖紙拿出來,蘇懷意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才勉強看出是個什麼東西,“阿水,這樣東西勉強能認出來,另外一個是什麼?”

“類似篩子的東西,分了小格的,快去做吧我有用。”

“是用來發豆芽的?”蘇懷意輕鬆就猜了出來。

“你很厲害嘛,這就猜出來了,可以的話多做幾套也行,留著備用。”林若水對他和林阿孃輕笑,“很快我們就能賣豆芽了,這冒菜裡面也能加些豆芽,爽脆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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