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郎將此言可是深得朕之心意。”劉宏又偷偷瞥了瞥站在邊上恭恭敬敬的劉範,說道。

“陛下繆贊,為陛下盡忠本就是臣之責也,臣自該盡心盡力侍奉陛下...”

當劉範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靈帝開了金口將他之後的溜鬚拍馬全部都給堵了回去,“你覺著朕宮裡的這些常侍們如何?”

靈帝說話的速度不緊不慢,聲音平和地丟擲這個對劉範而言十分致命的話題——“議論閹黨”。

這朝中誰人不知這閹黨平日裡最記人仇,如果今日自己說些什麼惡言惡語,自己說不得就會被閹黨排擠。

而且自己已經因為娶了蔡琰而得罪了何進為首的門閥士族,若是自己如實相告,那麼必將陷入進退兩難的旋渦之中抽不出身。

想到此處,劉範也是恭敬地對著靈帝回道:“陛下,這宮內常侍為陛下親信。既然為陛下所親厚,這宮外朝臣如何評判那些常侍也與陛下無關。只要那些常侍不背離陛下,且陛下依然親厚這些常侍們,這些常侍自然便是好的。畢竟同為陛下效力,世俗的好壞都只在陛下一念之間。”

劉範此話,讓靈帝略微沉思了一下。劉範見著靈帝這副表情,而後繼續拱手回道:“陛下為大漢天子,上承天運,下啟萬民。陛下的意願便是大漢的意願,維護陛下的旨意便是臣之職責。”

劉範說出這樣的話語,便是為了把皮球踢給靈帝。既讓靈帝自己分辨那些常侍的善惡好壞,又將自己從這個話題中摘了出去。

畢竟對於劉範這麼“忠君”的肱股之臣而言,靈帝的決定便是一切根本,他自然說自己是以靈帝意願為首。

“哈哈,想不到範郎將也與你那父親一般,如此圓滑啊。”靈帝面帶笑容對劉範輕聲說道。

劉範也是在一旁陪著笑臉,附和著靈帝。

“朕也就不難為你了,今日我那回鄉的兩位弟弟給我送來一份禮物,朕讓人拿給你看看。”說罷靈帝便讓殿內的宮女將那劉仁派人送來萬民書與禮貼拿與劉範觀看。

劉範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想著,“這仁哥難不成要為誰求甚官職?”。劉範看著一名宮女拿著一張絹帛與一疊禮貼送到自己面前,於是他也就恭敬地接了下來。

仔細看完那絹帛所書,劉範心中便打起了鑼鼓,“仁哥為何如此膽大,竟然殺了孫璋的親眷。難道他不怕那些閹黨狗急跳牆,做些什麼事情出來麼?”

那一直偷偷看著劉範的靈帝,見著劉範看過絹帛後有些呆滯的模樣,也是不由地笑了起來,“怎麼,不理解仁弟的做法麼?”

“陛下,臣確實是不清楚這族兄為何如此行事,還請陛下指點。”劉範這幾日經過自家父親的指點,也是沒在靈帝面前遮掩自己與劉仁要好的關係。

按劉焉的話來說,就算漢帝不問或者並不知曉劉範與劉仁的關係,總是有人會說,這自然便是不要在漢帝面前遮掩的好。

“聽你這意思是,宮內的這些奴才們在這宮外沒人敢惹?朕倒是覺著仁弟並未做錯什麼,這孫璋親眷全都是咎由自取,朕已經好好訓斥了那常在左右侍候的那些奴才們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天下又有幾人會管這些閒事呢?”

聽到靈帝殿中踱步自言自語,話語中全然忘記了光和二年因謀誅宦官而被處死且同為河間王宗室的司徒劉合等人。

恰在這時,一陣卷著熱氣的微風從殿外吹入,劉範反而莫名地覺著這清涼殿內的涼意更甚了一籌。

見著劉範也不回話,靈帝好似覺著有些無趣,便就讓人帶著劉範出宮去了。待劉範對著靈帝施禮拜別後,靈帝便兀自往原先走出的紫瑤帳內走去,準備歇息。

此時張讓的侯府內,十二位靈帝親近的常侍們難得的聚在了一起。

“這劉仁小兒可真是欺人太甚!我等在京中也是幾番對其交好,他熟視無睹也就罷了。哪成想返鄉之時,將我那遠在鄉中唯一的親眷給火火燒死!這還不算完,那劉仁竟然將我弟弟一家都給殺了!他可真是個狠心人!”

一名身著華貴,腰帶寶玉,體態勻稱的中年男子在這房間內捶足頓胸地說道。這男子長得十分俊美,眉目間帶著文雅之氣。若不是他如此作態,不知其根底的人肯定會以為他是哪處的儒林大家。

看著這孫璋一副氣急的樣子,坐在上座的張讓也是輕聲安慰,“孫大人,您可別氣壞了身子。雖說這劉仁確實混蛋,但是陛下今日與我等所言,您應該是記在了心上吧?您這又是何必呢,自入宮後你家親眷可曾看探過你?現如今都不是些奔著我們權勢而來的餓狼麼?”

“張大人,平日裡我可是以您馬首是瞻。今日這口惡氣,您是幫不幫我出了?如若實在不行,我也不求多,只要你們別攔我便好。”孫璋此時也是不管不顧,對著張讓大聲地吼了起來。

四下的常侍們見著如此也都是幫著張讓勸諫著孫璋,但卻由於孫璋固執己見,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見著難以說動這孫璋,這張讓也是鬆了鬆嘴對著孫璋回道:“孫大人,如果您實在想要對那劉仁復仇的話。那您就自便,我等也不會多加阻攔。不過,這日後若是出了漏子。陛下問起,我等也是一概不知,如何?”

這孫璋也是思量幾番,而後回道:“那我就多謝張大人與諸位了。”說完此話,便拂袖而去,

坐在張讓身旁的趙忠見著如此,小聲在張讓身邊私語道,“要不要派人跟著,不然這孫璋若是倒向那何屠夫那處卻是不好。”

“那就不必了,如若他入了何屠夫門下,那麼陛下會讓他死的。我們做奴才的,就該有個奴才的樣子。不然失去陛下親厚,我們這些腌臢之人又算得了什麼?”

張讓大聲說出此言,而後換看這滿座的個個常侍。霎時,原本有些嘈雜的大廳頓時沒了什麼言語。

而這句淡然的話語帶著森然的寒意,讓這炎日裡的侯府頓時邁入了冬季。這大廳內是那麼的幽涼,令人不由地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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