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林不禁心中感慨,這田支書,是真聰明啊!

甭管田鳳珠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定性為鬧肚子,可見是老謀深算啊。這樣,就算田鳳珠幹了什麼不好的事,也能私下處理,不至於被人指指點點。

果然,大夥兒沒再說那些不好聽的話。唯有田鳳珠白著臉,知道她爹是真生氣了。

可能怎麼辦,捶打肚子、洗冷水澡、拼命幹活兒她都試過了,可肚子裡這團肉,就是不掉。

也問秦末年要過打胎藥,可那玩意兒必須要有證明,醫院才給開。

陳雪英懷孕是人盡皆知,秦家不可能開這種證明。

而隊裡,她不敢跟她爹說不說,開證明的紙和印章,還是白六油保管的。

田鳳珠也試圖偷過大隊部的鑰匙,可田滿屯看得緊,她根本沒能得手。就這樣,耽擱到了現在。

婚禮被打斷,薛小丹心中不悅,卻也不敢鬧起來。恨恨地瞪了田本善一眼,感覺丟臉死了。

田本善趕忙給司儀打眼色,司儀反應過來,拍著大腿笑著說:“來來來,咱們繼續。先宣誓,別誤了吉時。”

田本善的兄弟們重新鬧起來,直接把剛才的詭異氣氛蓋了過去。薛小丹的臉色總算好了點,把流程走完,被田本善抱進了新房裡。

至於田鳳珠,被他爹關進了屋子裡,等事情解決之前,不準出來。

田鳳珠也覺得沒臉,躲在屋子裡,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肚子裡這團肉,是他的啊!

陳雪林吃完瓜,就和顧城坐在主家這桌吃席。

按理來說,她和顧城這種小輩,是沒資格和大隊長、支書坐一塊兒的。可誰讓她倆是隊裡最有出息的崽,甚至,陳雪林還當上了小領導。

田本善過來敬酒的時候,滿眼複雜。

陳雪林一點沒擺架子,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把度數不是很高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顧城也是,鼓勵幾句,就坐下了。搞得田本善就算心中再多鬱氣,也發不出來,只能自己消化。

等人走後,白六油豎起大拇指,誇陳雪林懂事。

也是,甭管她現在“官”多大,都是隊裡走出去的娃。而且年紀小,擺架子什麼的,會敗好感。

陳雪林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習慣了待人以理。她就一公務員,說到底,也是為人民服務。

咳,後世教育深入骨髓,擺不起官架子來呀,怕被舉報。

這桌坐的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倒是沒搶菜。其他桌,早已經吵嚷起來。

沒辦法,就算第三生產大隊日子不錯,大家平時也很少吃肉。田家條件好,為了給兒媳婦做臉,弄了好幾道硬菜。大師傅手藝不錯,陳雪林吃得還挺開心。

就是沒使勁兒吃,她悠著呢,不想跟人搶食。甭看白六油他們互相謙讓,可那眼睛,都盯著碗裡的肥肉片呢。

陳雪林忍住沒笑,夾了幾塊兒土豆吃起來。等吃個半飽,有人離開,趕忙起身,跟大夥兒說了聲抱歉,就帶著顧城離開了。

按理來說,提前離開是不禮貌的行為,可陳雪林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為啥,因為她是某會的啊!

田鳳珠要真吃壞了肚子,那沒事,她就當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