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林說完,正準備靠邊站呢,就對上了一雙黑黝黝的眸子。

他笑了。

陳雪林的心臟“砰”的一下,劇烈跳動。

這男人,有些好看。是她文中那個“踏腳石”吧?

“本善哥?”陳雪林聲音微微上挑,似在疑問。可下頭的男男女女卻覺得這聲音甜膩得礙眼。

田本善點點頭,目光落到陳雪林凌亂的長髮,以及有些扯開的紗布上,問道:“傷得怎麼樣,還疼嗎?”

他眸光溫和,臉帶笑意,就那麼定定看著你,彷彿盛滿深情。

陳雪林被迷惑了一瞬後迅速回神,笑著說:“已經好多了。”

這時田滿屯也反應過來,皺著眉問:“雪林丫頭,你是怎麼從山上摔下來的?要不是盼娣回來喊人,你怕是涼了,大家夥兒都還不知道呢。”

陳雪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說支書你說話能不能委婉點?

旁邊的夏小紅拽拽田滿屯的衣角,心想她家老頭怎麼又口無遮攔了?

陳雪林彷彿沒看見一般,轉移話題道:“盼娣來了嗎?”

這名字,一聽就是比她還可憐的小可憐。

說完扭頭朝堂屋裡看,沒成想看見一姑娘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呼吸急促。對上她的目光時,還下意識閃躲。

旁邊人發現了,趕忙扶住她問:“崔知青,你怎麼了?臉這麼白,要不要看大夫?”

崔子靜搖搖頭,虛弱地說:“沒事,我休息會兒就好,謝謝大家關心了。”

那人點點頭,坐回原位。可還是關切地看著她。

旁邊一個女孩子一把拽住崔子靜的胳膊:“崔知青,你身上怎麼這麼單薄?你棉襖呢?”

那話語裡的急切,把陳雪林都聽懵了。

人家穿不穿棉襖,穿什麼棉襖關她什麼事啊,那麼慌張。

她不知道的是,崔子靜那身,這姑娘眼饞好久了,這一下子沒見著,可不得失控麼。

而且眼饞棉襖的不只她一人,陳雪林發現,好幾個姑娘都眼巴巴地盯著崔知青呢,把人看尷尬了都。

崔子靜沒說話,手下意識掙扎,可汪秀秀拽得死緊,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劉雨馨見了趕忙過來幫忙,說道:“子靜的棉襖刮破了,還沒補好呢。”

“你怎麼能刮破呢?那可是嶄新的玫紅色棉襖啊!你才穿幾天呀,也太不珍惜了!”汪秀秀聲嘶力竭地控訴,引來大家夥兒注目。

崔子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垂著頭,看起來委屈極了。

“你夠了啊,誰想把自己的衣服弄破,這不出意外了嘛!”劉雨馨替好友打抱不平:“因為這個,子靜一晚上都失魂落魄的,差點沒發燒。還是早上身體好點了,才過來給支書拜年的。”

大家夥兒一聽這話,紛紛指責起了汪秀秀。說她管得太寬。

汪秀秀受不了,瞪了兩人一眼,跑走了。

陳雪林見戲落幕,意味深長地看了崔子靜一眼。

哈,玫紅色棉襖,還恰巧昨晚魂不守舍,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虛了,害怕了?

可陳雪林不能說出來。

一是她沒證據,二麼,先機被汪秀秀給弄沒了。現在說出來,難保不會讓人以為她和崔知青有私怨,在故意打擊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