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土軍的部署當然也沒有逃過俄軍的注意,在越過國境之後,俄國軍隊大踏步前進,佔領了那些被土耳其人放棄的土地,然後立即發動了錫利斯特拉要塞要塞的圍攻。

激烈的攻防戰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了,而在這段時間內,英國和法國的參戰也就成為了土耳其人最為振奮的訊息,這個訊息讓困守要塞的土軍更加鬥志高昂,他們知道,只要他們能夠繼續堅守,那麼最終的勝利一定就將屬於土耳其。

不過,雖然現在錫利斯特拉要塞還在土耳其人的手裡,但是從英法聯軍所得到的情報來看,要塞的狀況已經不是特別理想了,隨時都有陷落的風險,於是聯軍也不想耽擱時間,直接就派第一批在瓦爾納登陸上來的部隊趕緊北上,救援被圍困的錫利斯特拉要塞。

他們所得到的命令是——盡一切可能幫助要塞固守,如果無法解圍就儘量多牽制一些俄國軍隊,分擔要塞所承擔的壓力;如果最壞的狀況發生,要塞在救援部隊到達之前陷落的話,那麼這支部隊就固守待援,等待著聯軍後續部隊北上增援。

毫無疑問,這個命令就是將呂西安勒弗萊爾上校投入到了險地當中,他們必須先行面對俄軍大部隊的兵鋒,然後還要祈禱他們要幫助的人不至於在他們趕到之前就已經失敗。不過,命令終歸是命令,再怎麼艱難也要執行,所以呂西安和他的部下們沒有任何抱怨就走上了北上的征途。

經過了兩天的行軍之後,他們已經很靠近錫利斯特拉了,也就是說已經很靠近俄軍的兵團,呂西安雖然表面上十分鎮靜,但是他卻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從未放鬆過對周邊情況的偵查,小心翼翼但又堅定不移地向預定的目的地靠了過去。

在荒涼的山谷當中,這支部隊默然行進著,除了無意中武器所發出的金屬交鳴聲,和馬蹄拍擊地面所發出的轟隆聲之外,整支軍隊都寂靜無聲,這些輕輕的聲響猶如預告暴風雨的雷鳴,宣告了一個軍事帝國的蓬勃生氣,以及誓要摧毀一切障礙的決心。

這裡本來就是人煙稀少的地區,一路上只有一些農舍點綴其間,而在戰爭爆發之後,大部分本地的農民也選擇躲藏了起來,或者乾脆選擇逃離本鄉,因此這一路上的景象要更加荒涼。

雖然這意味著他們難以從周邊的鄉村徵集糧食等補給品,不過這也讓呂西安心裡安定了不少,因為這就意味著俄羅斯人無法透過周邊的鄉民們來蒐集法軍的資訊。

很遺憾,雖然這裡是土耳其人的領土,但是呂西安知道這裡的斯拉夫居民們更加心向俄國人一些,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對當地人的幫助抱有希望,只期待他們中立就好——說老實話,就算是法軍內部,也有不少官兵對帝國和英國人站在一起,然後還去幫助一個異教徒國家打基督徒頗有微詞,好在透過嚴格的軍紀懲戒,這種言論才被壓制了下來,不至於動搖士氣。

當然,法軍碰到的困難也絕不僅僅如此而已。

他們碰到了一些始料未及的惡劣條件,以至於他們發現這些惡劣條件而非俄國人,才是他們的最大敵人。

因為天氣炎熱,再加上舟船勞頓,不少官兵在多次的登陸和上船的反覆當中中暑了,這些脫水得厲害計程車兵喪失了戰鬥力,呂西安不得不將他們留在了瓦爾納港,無法讓他們參加接下來的戰鬥。

更加讓呂西安不安的是,伴隨著炎熱的天氣,疾病也開始在軍中橫行,瘧疾,霍亂,痢疾等等疾病已經開始侵襲他的部隊,讓原本就已經體質變得虛弱的官兵們更加苦不堪言,呂西安自己部下的部隊,就有大批士兵因為疾病而減員,還沒有和敵軍接戰他就幾乎損失了一個營的部隊。

就連他的頂頭上司,第二師師長、埃爾欣根公爵米歇爾內伊將軍,也在登陸瓦爾納之後就感染了疾病,然後病倒在了床榻上,暫時無法指揮戰鬥,也讓全師都為之惴惴不安。

內伊,這個英雄一般的姓氏,即使到了五十年後,仍舊能夠振奮官兵們的精神,讓他們明白自己肩頭上所揹負的傳承,而內伊將軍的缺席,也確實讓法軍內部上下都有些不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然而,正因為有這樣的困難,呂西安才更加明白自己必須擺出最為堅定的態度,才能穩定住軍心。也正因為有他平常和部下官兵們結下的情誼,他的部隊才能夠這麼快地就克服了上面的所有困難,重新以高昂飽滿的意志投入到了進軍當中。

眼下,天色已經變得很暗了,呂西安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下週邊的形勢,準備先給自己的部隊找一個適合野外宿營的地方。按照他的推算,如果明天以這個速度行軍下去,大概明天下午他就可以到達錫利斯特拉要塞城下了,而那時候他們肯定將會面臨一場可怕的考驗,所以現在養精蓄銳極為重要。

很快,他就在谷地外發現了一片平坦的高地,那裡地勢開闊,視野良好,而且看上去能夠面積足夠容納他的這支部隊。

就在他心裡還在判斷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呼嘯,那是他留在外圍負責偵查敵情的輕騎兵的呼嘯。

他馬上重新抬起了望遠鏡,向發出了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在望遠鏡的鏡片當中,天地之間已經變成了暗金色,黃色的虛影讓鏡片好像蒙上了一層幕布,而就在這層幕布上,有重重虛影似乎在晃動。

虛影越來越大了,藉助著黃昏的暗色,呂西安終於看清楚了對面的情況。

那是一群騎兵,他們呼嘯著向自己這邊捲了過來,不過佇列並不嚴整,但是可以看出每個人都精於騎術。

漸漸地,這些騎在馬上的人越來越清晰可見了,他們穿著紅色的大衣,綴有羽毛的黑色圓筒帽子,手上拿著馬刀,而腰間則彆著手槍。

簡直就和他小時候在連環畫當中所看到的形象一模一樣。

“哥薩克!”